韩长暮抬手揉了揉眉心,挥了下手,淡淡道:“挖,先把井挖开。”
何振福嗳了一声,招呼进里里外外的内卫,先把倒在一旁的枣树半开,挥动着锹,准备开始挖井。
“等等,”韩长暮急急喊了一声:“只许用锹挖,千万不可用手摸土。”
内卫们齐声称是,挽起衣袖,挖的泥土纷飞。
片刻过后,哗啦啦的一阵乱响,碎石滚到地上,井沿塌了。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内卫们使了全力,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子,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
十几个内卫一起动手,挖的极快,不多时,何振福便一声惊呼:“大人,挖开了,这里头埋了口大缸。”
韩长暮脸色微变,一边大声喊着别动,一边飞快的大步走过去,弯腰看着那巨大的深坑里,刚刚露出个边沿的大缸。
是那种最寻常的陶土缸,寻常百姓腌菜用的,深褐色的颜色几乎和泥土融在了一处,缸口封的严严实实的。
韩长暮没有犹豫的跳下了深坑,下意识的往后伸了下手,手上就多了一对护手。
他回头一瞧,是姚杳笑眯眯的蹲在地上,正往自己手上套着护手,随后也跳到了坑里,他挑了下眉,戴上护手。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扒开泥土,土一捧一捧的送出去,那口陶土缸渐渐露出了真容。
这口缸足有半人高,通体深褐色,外头的釉上的极好,埋在土里竟也没有沁了色,釉色仍旧油亮油亮的。
韩长暮望着这口缸斟酌了片刻,道:“姚参军,咱们先把缸起出来放到上头去吧。”
姚杳点点头,同韩长暮一起,一人抬着一边儿,先把大缸递到了上头的人手里。
大缸移出深坑后,坑里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韩长暮蹲下来,看着缸底留下的印记,脸色沉了沉。
那印记很深,布满了一个个均匀的圆形凸起,拇指大小,对照在缸底上,正是在缸底开了一个个小洞。
他取出匕首,刮起一点泥土包在帕子里,拉着何振福伸下来的手,跃出了深坑,站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