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妈妈被拓跋伏允揪了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眼看着后头跟上来的韩长暮,她心知自己惹不起这俩人,也闹不明白这人为何会突然发怒,只陪着笑脸儿磕磕巴巴道:“大人,大人说的是谁?”
韩长暮赶紧走上前来,拉开拓跋伏允的手,温和的淡淡道:“没谁,我们喝多了,送我们去留宿的风阁吧。”
管事妈妈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喝多了,就说急色也不能急成这样啊,她忙唤过四个俏生生的美婢,扶着韩长暮和拓跋伏允,往风阁去了。
拓跋伏允不明就里,但他不如韩长暮了解教坊,便乖觉的没有开口说废话,任由两个美婢扶着自己,佯装一副踉踉跄跄的模样往外走。
走在曲折的回廊里,影影绰绰的光迎头罩下来,冷风吹过,酒
气顿时散了大半,韩长暮步履轻快的往前走,状若无意的蛮横问道:“薛禄呢,怎么也不亲自来伺候本官了。”
美婢甜腻腻的笑了:“大人勿怪,吐蕃的王子刚刚来了,点名要听阮娘子的曲儿,薛大人抽空去招呼一声,过不了片刻,就带娘子们来见大人,让大人挑选。”
韩长暮挑眉,一脸逼真醉意,丝毫不像装出来的,大着舌头随意问了一句:“吐蕃的王子,也在风阁吗?”
美婢不疑有他,软语轻柔:“是啊,王子他就在二楼,薛大人刚把阮娘子送过去。”
拓跋伏允再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一把推开美婢,就往风阁跑去,腾腾腾的脚步声震耳欲聋,转瞬即跑没了影儿。
美婢面面相觑,惊恐的问道:“大,大,大人,那位大人怎么了。”
韩长暮挑眉,淡淡道:“喝多了,找地方吐去了。”他抿嘴忍笑:“不管他了,先送我去风阁吧。”
风阁里的金石丝竹之声格外低幽,奏的也不是教坊里常奏的雅乐,仔细听来,与外头花楼里的靡靡之音,有几分相似。
风阁里没有厅堂,四层楼都是装饰华美的宽敞房间,每个房间门口挂了一枚铜制花牌,正面镌刻了官妓名字里的单字,而反面则绘了一枝海棠花。
若房间门口挂上了这个花牌,便是房间里有人,一般为着避嫌,花牌多半都会反着挂,掩去官妓的名字,将海棠花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