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眯了眯眼:“把包骋带去京兆府衙署。”他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的教坊,声音愈发的狠厉肃杀:“其他人把这教坊给我守住,任何人都不能放出来。”
言罢,他扬鞭策马,往京兆府衙署冲去。
内卫们闻言,纷纷呼啦啦的四散开来。
年轻坊丁和年长坊丁被丢到了一旁。
年轻坊丁等了半晌,发现果然没有人再来管他们,他大着胆子爬起来,把年长坊丁扶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胆怯开口:“师父,那人是谁啊,好吓人。”
年长坊丁眯了眯眼,一脸沉重:“我见过他,是内卫司的少使韩大人。”
年轻坊丁腿软了,顺着墙根儿出溜到了地上,面如人色:“那,那,师父,师父,咱们俩得罪了他,还能,还能有活路吗?”
年长坊丁遛了年轻坊丁一眼:“早说了让你稳重些稳重些,你看看,惹了这么大的祸,求情都找不到门路。”他看着年轻坊丁像一滩烂泥似的,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于心不忍的吁了口气,继续道:“放心吧,人家是内卫司的少使,那么大的官儿,怎么会跟咱们这些升斗小民计较,没事的,以后见着他,恭敬些客气些就是了。”
年轻坊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手向天道:“我以后供着他,见着他就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年长坊丁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把坊门虚掩着,提刀而立,站的笔直笔直,足足比平时高出半个头去。
茫茫无边的夜色中,韩长暮把马鞭抽的噼里啪啦乱响,来掩盖心里的无措和慌张。
他想,姚杳肯定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不然应该是直接送到内卫司,而不是送去京兆府。
他扬鞭催马,一边疾驰,身后紧追不舍的内卫一边狂喊:“内卫司办案,闲人退避。内卫司办案,闲人退避。”
这声音扯得又尖又利,几人齐喊如同惊雷,在幽冷的夜里炸开。
没有人敢开门看热闹,也看不到,心里跟猫爪子挠的似的难受。
京兆府衙署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渐渐显露出来,染了一层寒凉微白的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