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愣了一下,想着何振福的动作还挺利落,这么快就把人找来了,他疲惫的靠着车壁,揉了揉眉心,隔着车帘淡声道:“那就回府吧。”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咕噜噜的声音幽幽消散在曲巷中。
月色朦朦胧胧的,似有若无,时隐时现,深幽漆黑的夜色沉甸甸的压下来,压得极低。
何登楼看着转瞬空荡荡的厅门,迟疑问道:“姚老大,你说韩少使会不会记恨我。”
姚杳晃了晃粥碗,看到倒映在清汤寡水里的脸片片破碎,她幽幽叹了口气:“阿楼啊,你也太抠了,你好歹搞点肉啊。”
何登楼嘿嘿一笑,把碗里的清汤寡水泼到外头,转头笑问:“姚老大,锅里还有,我再盛一碗过来?”
姚杳点头。
看着何登楼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的去盛粥,包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想到了自己方才都干了点什么,他一身冷汗的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问姚杳:“阿杳,他,不能弄死我吧。”
姚杳瞥了包骋一眼,垂下眼帘道:“弄死不至于,弄残有可能。”
包骋蓦然跌坐了回去,欲哭无泪的拍着大腿:“你可坑死我了你,我还没活够呢。”
他只打雷不下雨,干嚎的正过瘾呢,就看到何登楼空着手走了进来,他愣住了,诧异道:“粥呢,被人偷了?”
何登楼瞥了包骋一眼,急匆匆的走到姚杳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低声道:“姚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在灶台上的。”
姚杳微微蹙眉,低头一看,封口是北衙禁军特有的法子,而“姚杳亲启”四个字,更是她格外熟悉的。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手,强自镇定的接过那封信,朝着何登楼使了个眼色。
何登楼一转头,正看到包骋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目光落在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