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绅哼了一声:“这里是本阁的宅邸,本阁比少使要熟悉,就不需少使指点了。”他的声音愈发的幽冷而不屑:“就在这里说,就对着本阁的房里人说,本阁倒要听听,韩少使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面对着蒋绅居高临下的态度,韩长暮倒也不怒不慌,镇定自若的请蒋绅坐于上首,不卑不亢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蒋绅听了,脸色阴晴不定的沉凝半晌,才又冷笑:“韩少使的意思是,环翠该死?”
包骋啧啧舌,压低了声音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当阁老的,思维挺发散的,挺能联想的。”
姚杳赶忙轻轻捅了一下包骋,声音比他压的更低:“都是千年的狐狸,这场聊斋不好演呢。”
二人嘀嘀咕咕的,冷临江不动声色的挪到姚杳
身边,也跟着小声嘀咕:“都是成了精的九尾狐,谁能把谁打回原形?”
三个人窃窃私语的起劲儿,而韩长暮和蒋绅却在犀利的眼神交锋,发展到了言语交锋中。
韩长暮淡然道:“阁老大人,此人该不该死,并非下官能够定论的,而是事实真相来定论的,如今真相未明,下官不会善下结论。”
蒋绅的双眼一眯,对上韩长暮那双清亮通透的眼眸,波澜不惊的神情,他顿时觉得自己是棋逢对手了,此人这样年轻就有这样的定力,假以时日,必然会成长为朝中不容小觑的重臣。
不过,他又转念想到了韩长暮的出身,不禁有几分可惜,那样的出身,想要在官场上有所建树,在朝堂有一席之地,怕是难了。
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就温和了几分,少了些许冷意,依旧傲然:“那么,依韩少使所说,如何才能揭开事实真相,如何才能判断环翠该不该死!!”
言至于此,蒋绅的话语突然沉重而痛苦起来,他虽然仍旧没有多看环翠一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死是难以释怀的。
韩长暮神情不变,依旧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剖验。”
这两个字恍若晴天霹雳,直愣愣的劈在了蒋绅的头上。
冷临江直想捂脸。
久朝诶,能不能对这个倔老头子说话委婉一点,该装还是得装啊。
蒋绅愣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脸色阴沉的回了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决然拒绝的时候,他竟然定定望着环翠的尸身,平静异常的吐出两个字:“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