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小红来看了江柯玉,江柯玉送她一支素银簪子并一双金子耳钉,这是她近些年偷偷攒下的大半私房钱,如今小红能换个地方,脱离泥潭,江柯玉总归替她高兴,平日里神经大条的小红,也意识到了这些怕是江柯玉攒下的身家,推脱不下才接过来。江柯玉对她的好,她记一辈子,有生之年再聚拢,定是要报恩的。
小红走了,在一个绵绵春雨降下的傍晚,带走了一个小小的包袱,江柯玉没有去送。她只是在热闹的舞台上,为小红弹了一曲《双双燕》,像她们这般似浮萍柳絮一样漂泊的女子,实在是有太多身不由己。
试营业之后的掬清阁更加声名远扬,京中纨绔子弟都知道了新开的掬清阁有几位色艺双绝的花娘,近日以来掬清阁的雅间包厢,渐渐有了炙手可热的趋势,好几个包厢也有了熟客。
江柯玉忙着编曲,忙着排练,忙着账册,又把自己的胃病给忙了出来。一日白天里,她一个人在冯娘子的屋子里算账,不知怎么的,竟然晕过去了。等到醒过来,冯娘子送了药婆出去,留下几句话,让江柯玉好好喝药休息几天。账册的事情她自己来,江柯玉以后就专心为秋月和金铃她们编曲就是了。如今楼里生意好,金娘子想要找一个会算账的小丫头管帐本,已经支会过冯娘子了。
放下了一桩差事,江柯玉本可以得以轻松一些。只是如今还要增加金铃她们的编曲,也不过是说出去好听,肩上的任务还是一样重。
翌日,金铃来房间里找她,绵绵也领了人也一起来了。绵绵如今是冯娘子着力捧的人,原先温婉的性子也变得有几分骄纵起来,都是来找江柯玉要曲子的娘子们,谁也不想做落后于人的那个,两方人就不知道话赶话说到了哪里,竟然吵了起来。
青楼里肯放下身段追求利益的娘子,总是带了几分犀利,不多时,绵绵就被金铃阴阳怪气地几句话气得哭着跑出了房间。江柯玉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间里,也不能劝人,金铃吵赢了,反倒施施然地坐在榻上,吩咐江柯玉把相称的谱子弹给她听一听,也好做修改。
江柯玉无法,见金钤心安理得,也就只好把自己准备好的琵琶曲子谈给她听。本来按照金娘子的意思,让金铃带一带绵绵。好让绵绵涨涨身价,先前跟江柯玉说的就是,金铃跳舞,绵绵弹琵琶,江柯玉弹古琴伴奏,这样两位花娘都能利好。
可是如今两人吵了架,短时间内是不会和好了,江柯玉知道绵绵心眼小气性高的性格,如今若是金铃还跟她要曲子,她多半是不会再和金铃合作了。原先要弹的琵琶,也只能是由江柯玉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