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是心软了,虽然这次去东州,上官家的大本营,自己担心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就没让二皇子沉远随行,但是看露华夫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他还是心软了,罢了罢了,上官家再是势大,也不敢在上野苑生事,他还是同意了二皇子随行的事情,再说了,中秋节不放沉远回京已经是看顾着上官益也会出席宫宴的面子上,给沉远的一个惩处了,这次围猎,露华求自己,还是莫要让她伤心了。
行人司司长木非竹带人连夜赶到淡江城,带来解除禁足的圣旨,又护送着沉远北上追上大部队,二皇子沉远终于能出现在人前。
第二日下午,二皇子沉远就追到了大部队,沉述在御驾旁冷眼看着翻身下马请罪的弟弟,嘴角不屑的勾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宁章帝免了礼,让二皇子上前来,同沉述一道随侍身侧。
沉述看着走进自己的沉远,两人自小长大,对方的一个眼神就知道意思。看着明显眼神躲闪,面容落寞的沉远,沉述先开口了,"二弟,好久不见。你似乎是长高了一些。"沉远先是一愣,自己的大哥也是变了不少,他同往日一般,嬉皮笑脸地走近沉述身边,“兄长说的对,我确实长高了不少,兄长目光如炬,弟弟自然比不上你。”沉述看着他,笑了,说道,“好啊,我们兄弟,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也长进了不少。”看似兄弟打闹嬉戏的样子,实则暗流涌动。以前插科打诨的日子,终究不再有了。
在女眷队伍中的上官皇后也听到了二皇子归队的消息,润月看着闭目养神的上官皇后,轻轻地把旁边侍奉茶水的小宫女指使出马车,自己接过茶盏,为皇后重新斟茶。
“润月,你说,露华她到底图什么呢?父母之爱子,为计之深远。远儿我看着他长大,以前我能容他,现在我也能容他。可是,东州的人不会容他。父亲已经年龄大了,此次出行之所以跟上,只为了看一眼东州刺史,以全父子之情。露华她,终究是被梁昭仪的事情吓到了。”上官皇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
润月接过话茬,说道,“露华夫人,她,总归觉得陛下对她有情谊。有时候是会想茬了,远殿下自小就尊敬您,就是小时候述皇子受罚的那几次,也不过是旁人多话而已。想来远殿下是不会同意的。”
“润月,你不懂。本宫的大哥,自小就是骄傲骄矜的性子,被祖母宠得不成样子,家中兄弟姊妹,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就连我,未进宫之前,也是不敢在他面前轻易开口。本朝太宗以兵马起家,虽然现在皇嗣凋零,但沉氏王爷还在,河间王等人不过是亲近皇上才频频出现在京城,你可不要忘了和太宗同母的西肃王一脉,自太宗朝后一直屯兵肃、凉两大州,还有南边的太宗朝亲自册封的异性王,许真,听说他的一脉子孙可是与当地百夷通婚几代,还有不要忘了本宫的三哥四哥,就是死在毒龙山。”最后这句话,声音小到风一吹就让人听不见。
“异母兄弟,大哥或许不当作兄弟,可是本宫一直记得。润月,进入东州之后,你要记得,你先是凤梧宫的大宫女,其后才是上官家的人。”上官皇后幽幽吐口,仿佛下定了决心,面容严肃的看着润月,润月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上官皇后迫人的眼神之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