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秃驴叹了一口气,“终究福源不足。”
他把鹿正康放回炕上,急急忙忙回去寺里了。
周围的婴孩们纷纷向鹿正康围拢来,用迷惑不解而天真烂漫的眼神盯着他。
鹿正康盘坐着,姿态纯实,就有聪慧的小孩跟着学,用一双小手攥着腿叠在一起,有用力过猛的,打个趔趄倒在炕上,嘻嘻笑起来。
老妈子们围着炕沿,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一幕,如此不寻常的景象,以及鹿正康脱俗的仪容,渐渐叫她们认可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孩子是菩萨转世,天生不同。
有了这个认知,她们由衷升起满足感与敬畏感。
老妈子们轻轻退出厢房,开始热烈的交谈,脸上洋溢着满足八卦心理后的欢畅心情,在她们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谈资,能让她们从村里的无聊妇女群体里脱颖而出。
这其中有一位王姓的老妈子有些心神不定。
她的同伴问她,“你这是咋了?”
孙王氏摇头不语。
她们在这里聊天,一群和尚匆匆来到别院。
为首的穿着袈裟,是个灰须老头,周围也是一群中老年人,觉光老老实实陪在末尾,跟三孙子似的。
穿袈裟的就是少林方丈了,他站在窗外朝屋内张望,看到榻上的鹿正康似乎半寐,和气一团。
方丈以法眼观之,斗室之内,却暗藏天地。
鹿正康的气机高邈,时而如山间清风,时而如河海暗流,是冬日寒梅瓣上的霜雪,是深涧青苔于正午汲取的第一缕阳光,是流淌在羚羊体内的汩汩热血,是一切自然,一切运作中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