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力量,往往是最原始直接的价值。
狼群的游荡很有规律,一遍遍像筛子一样扫过领地,然而苦寒就是苦寒,食物短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忙活一整天的收获可能只是一只瘦不拉几的野兔,或者一只骨头毛皮多于血肉的狐狸。
鹿正康轻轻弹了弹自己新生的指甲。
透亮的淡黄色,质地坚硬,形状也很周正。
人类的指甲比不上野兽的利爪,不过本质上二者是同一个东西。鹿正康手边什么都还没有,母亲的长剑还遗落在森林里,他没有去拿回来,因为确实无法使用也无法携带,掌间净土里只能储存一件物品而且不能太大。
鹿正康不是一个沉湎于情怀的人,对他来说,纪念母亲的话,那一滴泪珠就足够,而他对长剑的念想是出于实用性的考虑。
如今有了尖锐的指甲,鹿正康的心思就全在挑选猎物上了。
兽化病带给他相对健壮的体质,差不多是一个少年,对婴儿来说当然了不起,但是想扑杀大体积的动物,还远不够。
眼看着群狼一天天消瘦下来,鹿正康决定率领狼群北进,去海岸线看看。
他扯了扯坐下野狼头顶上的毛,野狼扭过头来,表情无辜,仿佛是一只被呵斥的笨狗,不过鹿正康知道这些狼足够聪明,他右手朝北面一指,左手接着拍了拍狼头。
一身低低的狼嗥,鹿正康坐下的公狼率先朝北面小跑而去,狼群望着那个白发的婴孩,悄悄追随了他的步伐。
苔原深浅不一的冰雪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行迹。
向北,白天的海风格外强劲,铺面而来咸腥味的气流,吹动鹿正康的一头枯草似的白毛,他仔细嗅了嗅,风里还夹杂着一些动物粪便的气味,那里的确有猎物。
跑了将近两个小时,来到苔原的边沿,已经能看到海平面上的波光,今天比较晴朗,所以海面也很亮,看起来是灰蒙蒙的一团混沌上蒙着一层支离破碎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