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娜最终在网吧过夜,没有上机,就只是坐在躺椅上睡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书包不见了,鹿头被撇在地上,沾了一滩污渍。瑟拉娜勃然大怒,可她的厉声询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正是在这个时间,这一秒,她明白过来,自己的的确确在按照鹿正康的记忆行事,什么都没能改变,就像铁轨上的火车一样,看似轨道无数,可真正能让她奔行的只有一条。
这个觉悟着实把瑟拉娜吓坏了。
她以为自己用瓦巴杰克已经篡改了鹿正康的经历,以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在加大梦境的不真实感,好让鹿正康自己醒来。
但结果并不是,她扭头看着瓦巴杰克,这法杖被她别在背后,就像一个鬼魂,不会被任何物体触碰,哪怕瑟拉娜把它遗弃在某处,过一会儿也会自动出现在她背后,把沉甸甸的压力搁置在她的脊梁上,并张开嘴,无声大笑着。
所以说,瓦巴杰克其实不是真实的东西,它是一种权力,也是一种负担。
瑟拉娜抽出瓦巴杰克,猛地朝天空释放魔法。
猩红的光团击打在云层上,把天穹都染成血色。
阳光变成一束束,就像矿物的晶枝,美如琉璃珊瑚,被击中的事物会改变模样,楼变成树,人变成动物,城市变成自然,自然变成深渊。鹿头在红光里,伸出暗黄的舌头舔舐瑟拉娜的手心。
她看到这样疯狂的景象,反倒开心了许多,她还希望能更加疯狂一些,更加绝望一些,这样鹿正康说不定就会被吓醒。
不过这样惊人的景象在一点点消退,瑟拉娜反复用瓦巴杰克改变天象,但都无济于事,周围的一切重新回复原样,连那个鹿头也缩回舌头,重新变成愣愣的样子。
她气喘吁吁地蹲在马路边,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下,瑟拉娜抬头看去,驾驶室里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皱眉看了看地上的鹿头,问一句,“你怎么坐在这儿?”
瑟拉娜把鹿头捡起来,站在女孩面前,她认出了她,这个女孩会拎着鹿头在校园和城市四处逛。
后座的车门突然开启,瑟拉娜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该上车,而不是与看不见她的女孩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