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离愉悦地漫步齐肩高的绿色稻谷间,空气不那么湿黏,很清爽。有一些赤膊的女人在田间拔除杂草,枯黄细瘦的小腿浸没在泥水里,这就是泥腿子的来由,除草的女人们看到外来者,于是站起来,躲在高高的稻秆后偷偷张望,其实她们藏不住自己,毕竟他们人挺高的,平均一米七,哪怕蹲着也显眼。
苏湘离走过的地面有深深的脚印,田埂脆弱处直接就会被踩塌,继续往前走,看到田里还有许多农人,全都是女人。
她的心里没有那种流浪者回到文明世界的欢喜,毕竟在她眼里,这就相当于原始社会,她对这些人的处境,这些村庄的模样,没有带给她一丝丝的既视感。
按照学者们给她设计的方案,苏湘离这时候应该准备表演了,不管是慈眉善目、装神弄鬼,还是别的什么法子,要和土著交流沟通,亲近群众。
不过人在野外待久了其实话就少了,而且她毕竟不是演员,虽然面对男朋友的时候戏很多,但见到外人,还是懒得多嘴,属于社交上比较被动的那类。
小时候的她倒是很开朗,年纪大了就内向起来,说起来,她现在都不怎么给人起外号了。生活凭空少了许多乐趣。
苏湘离振作起精神,决定不管如何,得说说话,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谈何组建势力呢。
她站在田埂上,扬声呼唤田埂里的妇女,“前面是你们的村庄吗?”
“是,大人,您从哪儿来?”老妇人哑着嗓子回应,她身上裹着脏污的破布,体肤皱缩,身形猥琐似一个儿童捏攥过的泥偶,双目已经被灰白的眼翳厚厚附着。
“从林里来,你们村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