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沉默了良久。
院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有种忽然发现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长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老很老了的感觉。
这是种让人很难受的感觉。
在院长的带领下,俩人来到了医院的住院区。
“从这里起到尽头,所有病人都是绝症,就算治疗效果良好,最多能活不超过俩月。”
“你自己挑选吧。”
院长介绍完,倚在旁边的墙上。
其实这医院是私立医院,是很多年前,邹夏为了选自己的‘载体’创办的。
自己,从自己爷爷那辈起,都是给邹夏管理这份财产的。
邹夏上次死亡,他还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那时医院是自己爸爸在管理。
他从没有见过邹夏死而复生的过程。
具体该怎么做,只是听自己爸爸嘱咐过而已。
这份嘱咐是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而现在,眼看着自己再干几年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家里的小辈会继承自己的位置,到时这些嘱咐不出意外又会传给他们。这已经属于祖训了。
邹夏看着幽深漫长的走廊,没有过多的感觉,就那么一间间的病房看过去,看着那些躺在病床上,身材干瘦,脸色枯黄的人们,那些对余生已经毫无期望,绝望面对现实的人们。
这是在那些身体健康的人脸上不常见到的表情。
从病房外的走廊,一路走到最深处,邹夏面无表情,但目光里却始终带着抹观赏之色,仿佛这每一间病房里的内容,都是一副画,一副岁月静好,但又充满了哀思和痛苦底调的名画。
新生和死亡,本就是富有艺术性的画面。
此时在这些即将死亡的人们身上,展现的尤为明显。
独自漫步到走廊尽头,又从走廊尽头转过身往回走,然后在一间病房外驻足了很久。
“张嘉良,男,食道癌,晚期,经受治疗时间14个月,病情在1周前突然恶化,转进重症观察室,目前随时都有再次恶化的可能”
院长站在邹夏身边,也没有多说废话,自顾自的介绍起病人的情况:“他算是这批病人里,情况好点的,但要是再恶化,也只能等死”
邹夏无言,甚至没有扭脸看院长一眼。
而是径自推开门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