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心疼小孙子,关切道:“小川你冷不哦?要不还是上床来盖到(被子)。盖到才不冷。”
“我不冷。我还是娃儿伙(火)嘛,娃儿伙有火。”林川讲着林妈妈常讲的话开玩笑。
他一般起床后就不愿意再回被窝去,不想养成惰性。
“爷爷,你的身上还痛不?关节些又咋样?”
“不咋痛了,还有点不舒服,另外感觉膝盖头有些僵硬,应该只要起床去活动开就好了。”
“看来,肖爷爷的针灸、方剂都很厉害。爷爷喝两次,被针了一回,又泡一回澡,就有起色。”
林川看着爷爷的精神头就知道他好一些了。想着,这个时候的中医药很发达,此时人们看病都是中医,西医在大清初年还没有苗头。
“肖老郎中当然厉害,他的医术是祖传的。靠这个手艺吃饭,不厉害咋养活一大家子人。”林爷爷说着话,又想坐起身来。
习惯了早起的勤快人,醒了就要起床,躺床上不起不自在。
“你躺归一(好)哦,半躺咋个得行,进风。”林奶奶拉扯下林爷爷的身子,让他躺入被窝。
为了照顾将就他,林奶奶也是硬躺着不起床的。
林爷爷抬头望一眼床帐外面,说道:“天不早了,我躺不住!”
林川看一眼窗外,尽管里面糊上了油纸,外面又遮了稻草排的窗户看不透。
还是安抚道:“现在天还早,我上来的时候才麻麻亮呢,又是雪天,冷的很,爷爷您就多躺一会儿吧,等天光大亮再起不迟。”
“是啊!我就是这样说,他偏不听。痛的时候哎哟凌天的,好点点了,又不听话。脾气强的很。”
林奶奶在被窝里又翻过身去,边帮躺里边的爷爷掖好被子,边数落着。
“不注意,受了寒风湿犯了,自己受痛不说还折腾人。人家肖老郎中也是六十几的老人啦,为了你跑上跑下的,你好意思?”
“嘿嘿~”林川偷笑一下。瞧着老了还依旧恩恩爱爱的爷奶心情挺好。
然后,他开始回忆默背以前记忆中的汤头歌,一些旧方剂和新方剂,边背边思索、理解新方剂的药性,药理。
这里的贵州、四川也都是处于西南地区,地理气侯相差无几,中草药的药性也应该是相差无几。
新方剂是昨天上午肖家爷爷来给爷看病开方时,林川在一边趁肖爷爷翻药书时顺便看到并记住的。
后来,肖爷爷翻完了,他接过来大致翻了翻。内容还挺全乎。
肖爷爷年纪大了,许多方剂已经记不清,要翻看年轻时的记录。
可能因为今年天气特别寒冷,才刚入九,昨晚就下了大雪。
而且前二天就开始冷得邪乎。镇子上生病的人太多,特别是老人和孩子。
肖家年轻一些的郎中昨日都去了他们正街的上下街,邻近村落里出诊。
林妈妈知道爷爷风湿犯的厉害去为他请郎中时,已经只有肖老爷子能够出诊了。
好在两家离的不远,林家在西边的山崖脚,而肖家在这片小平原中间的一带土埂上。
土埂一边为建造的民居,一边是可以容许一来一往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马路。
马路两边在逢十的赶场日子里,村民山民猎户都可以随便摆地摊。只要一摊交一文钱一天的清洁卫生费。
林家的院子下坡,肖家过了马路下坡,那中间的一溜长片,是一带顺着小溪流水的土地,可干可湿,可种旱作物,也可种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