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川看到小吏题板中的第二道考题,然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个大圆圈画得明明白白。
这个从哪里理解呢?
圆的对面为方,无规矩不成方圆,可从天圆地方,宇宙法则上理解,延伸到人间法则上。
当然,也可以从有始有终上,结局圆满上理解破题。
这个可难不倒他,写完这篇八股文,后面一题是答易经经义。最后一题,赋诗一首。
前面做得都很轻松,经义他就是易经没吃透,一直觉得很难,在这方面少了悟性。
他学易经都是听舅舅他们讲解的,以及从抄书里的各家之言,学到的。但是只能照搬,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
让林川解卦,解不了。
这次运气有点不好,居然撞上爱出易经内容的考官,但没办法也只能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答题了。
中途吃了一顿衙吏送过来的午饭,一碗有素菜有肉的汤菜,二个巴掌大的粗粮饼,虽不可口又贵,但温热的,勉强也够了营养,算是很不错的了。
林川不挑食,好吃不好吃,他都连汤带水的吃完了。
吃完了午饭,站起来原地走动了几步,疏通一下血液循环,估摸着有十分钟了,才坐下来开始继续在草稿纸上答题。
拳头握紧,也握不住如水的时间,只能任它从指缝中流走。
夕阳西落,光线惭暗。经过一日考试,时间已然到了酉时过半。
林川看了眼草稿纸上写出来的答案,没有急着抄下来。先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错漏。
然后,他申请去解个手。活动一下,脑壳更清醒了一些。过了那股疲倦劲,才收好晾干的草稿,又开始继续后面的题目。
在草稿纸上答完经义。他对着诗词题目:《远方》,不限韵。又开始了烧脑的的过程。
远方/远方鹰翅下,边塞诗里寻。大漠沙如雪,悲歌忆作尘。琵琶哀落雁,刀笔记和亲。飞将骑白马,明月照归人。
写完了,林川貌似发现自己这次作诗用的时间少了一些,水平也提高了一点。
吃过衙吏送来的晚饭,天色已开始渐渐暗下来,点上蜡烛,开始检查自己答案,又在草稿上润色一二,才开始在试卷上誊写。
等到他把这些八股文抄写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考场内衙役们都点上了照明火把,他看见对面号房的考生也点上了蜡烛。
写完,等到卷子晾干了,林川赶忙卷好卷子,叠好后就放在角落的考篮里。
想一想,这么逼仄的号房,下午忙起来,背心出了毛毛汗。在这号房待三天,肯定会一身汗味。
林川把卷子收好后,看着衙吏提供的大碗。里面还有清水,他将就喝了二口。
不喝了时,想着用棉布帕子沾湿,赶紧先擦了擦脸和脖子,再抹抹后腰背。
虽然难以消除气味,但也让他稍微舒服了点。
看着主考官负着手迈着方步,带着一堆身穿官服的官员从他面前缓缓踱过。林川被他们当做稀奇景看了几眼。
他也不甚在意,放下帕子,低头拿了驱风药油,擦了擦,防蚊虫跳蚤。
林川算了下时间,今天只是第一个晚上,虽然还有后面的经义和诗词没有誊写完,但现在时间已经挺晚的。蜡烛燃烧的味道呛人。
现在好不容易身体舒爽点,赶紧睡觉吧,到明日早上起来抄写就好,精神不济,地方又小,点蜡烛誊抄很容易闹出失误,若是烧了答卷就麻烦大了。
林川把蜡烛吹灭,替换好带进来的衣裳,蜷缩躺着,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睡之前还看了对面的县案首一眼,还在点着蜡烛努力。
林川也不管人家的,安静的闭眼准备入睡,对面的烛光对他也没有影响,他累了,随便哪里倒下都能够入睡。
第二天早晨,林川醒来,感觉睡眠质量还不错,精神又已经饱满了。
赶紧起来按摩一下脑袋,揉了揉脸,干洗一把。
有空看了对面的仁兄一眼,天啦,他的胡子冒了一茬,脸色灰仆仆的,好像是有了一双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