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细致认真的学生!”老人夸赞道。
“老人家谬赞了!小子只是觉得开垦那么难的前期工作已经干完了,后面播种也当干好些。
不然,前面的辛苦工作不是白干了么。
这片坡地已经养熟了,下了这么多种子下去,如果换不来一场丰收,岂不是糟蹋了吗?”
林川解释道,倒不是他想做好事不留名,只是单纯的觉得每滴汗水,每颗种子都应该被珍惜罢了。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看你的样子是出身农家?”老人问道。
“嗯,小子是庄户人家出身,小时候也饿过肚子,所以从小就体会到了粮食的重要性。
您不知道,小的时候,我奶奶还用榆树叶和榆树皮,剁碎了加点粉熬成粥给我们吃过。
那个味道,不摆了呢!”林川打个摆摆,笑着说道:“又苦又涩的,尝过了,一辈子难忘!”
“哦?树叶树皮熬粥?”老人显得很感兴趣。
林川和林潭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很是和蔼,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还小的时候,林家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清苦的,但也勉强可以吃饱。
只是林川二岁的那一年冬天,天冷得早又冷得厉害,开春后又干得厉害,那年的冬小麦基本上绝了收。
青黄不接的时期延长了,红薯粉不够吃,烂红薯都剁来煮了吃,更别说树叶了。
少了一季收成,那粮食要养活一大家人,显得捉襟见肘了。
家里的粮食,女人们首先可着男人和孩子来,因为男人每天都要去深山里打猎来维持生存,孩子又是一个家的希望。
至于女人则吃的很少,基本上都是绿幽幽的野菜汤混个水饱。
里面的米粒或者粗粉的可怜,往往一把米或粉成一锅粥。这少的可怜的米粒基本上都给了孩子。
再后来,到了饭点,桌子上出现了两个盆,一盆装着野菜粥。
另一盆装着白色带着一点淡黄色的东西。
起初,林川还很兴奋,以为有好一些的新鲜吃食,木薯一类,连忙夹起两块吃了起来。
林潭也不例外,以为终于不用每天喝野菜汤了。
可这东西却很难嚼得烂,几个孩子放到嘴里没嚼两下,便都吐了出来。
林川那么不挑食的,嚼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吞不下去。
家里的三个女人却是只吐了大块些的,小一些的渣渣她们逼着自己噎下去了的。
林潭当时还哭的厉害,问是啥子树块块,那么难吃!
林川不有问,尝了味道过后就知道是榆树皮。
“所以对于小子和家人来说,开垦出来的每一分土地,每一粒粮食,每一颗种子都弥足珍贵。”
林川笑着解释道,只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发酸。
特别是娘亲硬咽下那树皮渣的时候,那表情,让他永生难忘的。
至于他们几个孩子,奶奶倒只是让他们尝尝味道,让他们记住苦过的日子,长大了不要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