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本以为会见到一个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病秧子姑娘。

不料被迎进肖家后院时，看到的是柔弱了几分，显得更温婉了许多的肖雅。

她正坐在后堂高窗下烤着火笼子做针线。

看到她能起床，还能做做针线时，林奶奶担忧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去。

她真怕肖雅有个好歹，影响了孙子的科考和名声。

见到只是脸色弱了些的她，让林奶奶先前无比繁复的心情变得安稳平静起来。

肖家的后堂安了六片亮瓦，又有二个对流小窗，白日里，窗板也打开了一丝，门是关着的。

走近了打量，寒凉的白光照在肖雅无血色的侧脸上，映衬得她格外柔弱。

林奶奶心想，年轻姑娘的脸还是不要那么白才好。白惨惨的脸，看着有点吓人。

“小雅…林家奶奶过来看你来了。”

“老婆子，来客了。”肖老爷子接的，从药堂大门进来的林奶奶一行人。

他边喊人边推开后堂大门，喊客人进厅堂坐。

“奶奶…”肖雅放下针线，起身穿上棉鞋，站起身来迎客。

肖家奶奶和肖四太太也赶紧从南间出来，一边招呼林奶奶，一边打量后面跟着的二个妇人。

林奶奶便介绍道：“这是我家三柱的婆娘派回来送年礼的。给你们的年礼交给肖四郎中了。

她们顺便接我们老两口和你们上州府去参加林达的婚礼。”

两个仆妇点头，年长些的道：“我家太太说了，邀请你们合家提早些上州府去，不必等几个少爷。他们都是小子，赶路快。”

肖奶奶和肖四太太点头，表示明白了，热情地招呼人坐，又准备去厨房煮涝糟甜水。

林奶奶挡了：“刚吃过午饭，哪里还吃得下别的，只坐一坐。看着肖雅好了，心里就安稳了。”

“这几天天寒地冻的，我们没有出门，连肖雅病了都不晓得，昨天听她二伯说起，才晓得的。”

“我们过来探望得迟了，还请肖雅和亲家奶奶、太太晾解。

小川后天又要季考，我们已经派人给他捎了信，但估计他暂时回来不成。

他大伯明天也要赶去县学里参加考试，给社学里的娃儿些提前布置多了些功课，放了寒假。”

肖奶奶看一眼孙女，对林奶奶笑道：“雪天，路上泥泞湿滑，劳动你老人家了都不好意思的很，你看她个小人都羞惭了。”

肖四太太接话：“小雅没得啥子事情，不该通知小川，怕影响了他的考试。

这个丫头不听话，去走人户，吃了点人家的凉拌菜，回来就闹肚子，痛了几天。现在已经好了。”

“冬天头，姑娘家可吃不得凉拌菜，他们男人吃，要配酒的。有酒温到的，才不怕闹肚子。”

“就是说啊，这丫头看着人家红通通的猪耳朵，嘴馋了，尝了二筷子，就尝出了几天病。”

肖四太太打着哈哈，既心疼女儿，又对她不听大人劝有些生气。

肖雅站一边羞红脸，捧着一杯黄糖开水递给林奶奶。

而二个妇人在一边的矮椅上静坐，只听上首的几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