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柱在榻上边听一妻二妾在那里闲话,边打瞌睡。
林逑在小方桌上给远在京城的林达写信。
冬月过半,虽然没有下雪,但霜冻是夜夜临。
写字时,林逑会把脚搭在火笼子边沿,脚不冷,手就不那么冷。
夏天酷热之时,他觉得冬天好过一些,真到了冬天,他又觉得还是夏天更自在。
手僵脚僵的时候,林逑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冬天读书的艰难。
“今日这个天气,我看着乌压压的,半夜怕是会下雪?”段淑坤拿锥子钻了鞋底,抽麻绳之际,顺嘴跟方氏、刘氏聊天。
“嗯,算算节气,确实该下大雪的时候了!”刘氏也一下一下,呼呼地抽麻绳。
“下吧,今年还没下雪,若下一场大雪,明年的麦子又会多收一点。虫也少些。”
这冬天下雪对于明年庄稼是有利的,一是雪覆盖庄稼,雪会冻死地里的害虫卵,二是雪融化后,可以给庄稼补充水分。
虽然农民不一定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有一代代的实践经验,这也是俗话瑞雪兆丰年的由来。
“对了,逑啊,要是下了雪,明天路滑不好走,要不要让李老汉赶车送你去府学。
他性子老实沉稳,赶车也赶老了的,他送你娘放心!”
说到林逑上府学的事情,就要特别讲一下他为何在黔州府,而不是留在段大舅任教谕的真义府学。
皆是因段淑坤舍不得儿子全部离开自己,于是让林三柱和段大舅出力,将林逑留在了州府学里。
林逑如今被惯的有些娇气,平时下雨,段淑坤都会让车夫赶着车子送儿子去学里。
“娘,下雪就送,不下雪,我就自己去。摔跤我倒不是怕疼,主要是怕弄脏弄湿衣服。”
林逑可不想把自己整风寒,去年年关之时,林川的那一场风寒吓坏了他,也吓坏了段淑坤。
幸在,林川身体好,高烧了三天,喂药喂不进,却也熬过来了!
此时,段淑坤和林逑母子二人同时想到了林川。
“不晓得,小川小潭几时能够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