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有物大放光芒,照彻这幽暗的“知觉之海”。
正是那啖吔咦珂的神性。
此时此刻,它非但不再继续潜藏,反而主动彰显着自身的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昏暗中。
李长安眉锋一挑。
难道又有事发生?
…………
享堂。
光殷红着,风呜咽着,神牌们都在供桌上摇晃碰响,好似一群老鬼在旁咿呀杂唱。
碰!
那棺材无由来又是一跳。
旁边曾广文惨白着脸,踉跄着往后了几步。
这时。
反倒是一个较小的身影扑了上去。
拿胳膊搂住,拿身子压住,沙哑的嗓子急切喊着:
“快点!不要让它出来!”
两个大男人这才如梦初醒。
易宝华率先扑上来,学着萧疏的样子,用身子死死抵住不住跳动的棺材盖;曾广文哆嗦着随后,他刚才拔钉子时动作利落,眼下钉钉子却止不住打颤儿,三翻四次榔头都落不准位置,反是那棺材盖越颤越快,他又急又怕,飙出来了。
砰!
又是一声闷响。
棺材里猛地一震,萧疏两个没能压住,棺材上缝隙再度扩大。
他鬼使神差往里一瞄。
黑洞洞里,似乎瞧见了一双眼睛。
“啊啊啊~”
曾广文骇得胡乱嘶吼起来,扭过脸去,抡起榔头就是一通乱砸。
这下倒是如有神助了,一阵“乒乒乓乓”后,锤肿了五指,好歹也把钉子全砸进了那棺材盖子里。
一番动作下来,三人的勇气也终于耗了个干净。
颤巍巍退到门口。
萧疏和易宝华两个相互搂得紧紧的,留得曾广文孤零零蜷在一边儿,探头瞧着自个儿的“劳动成果”——七根长铁钉子歪七扭八嵌在木头里,也不晓得钉稳了没有?
倒是那棺材一时间却是没了动静。
曾广文嗓子干哑哑的,声音像是齿轮里卡出的沙子。
“它应该出不来了?”
没人回答,也没法子回答。
不知不觉间,天光收尽,只余一点余晖徘徊在院子里。
风雨凄泣中。
一只手掌悄然从棺材的缝隙中探出,作了无言的答复。
……
曾广文半跪在地上。
汗水在木板上淤了一片。
他大口喘息着,思绪一片空白。
但那副画面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就像一朵昙花。
苍白的手掌在棺材上自顾自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