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
又是一通亡命狂奔。
但天色晦暗,曾广文又是个睁眼瞎,不出意外,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踉跄几步,仍旧扑到在地。
双手胡乱扒拉了几下。
竟然摸索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自己的眼镜。
他赶忙爬起来,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架,余光窥见身旁矗着个人影,不假思索拽住对方的手。
“走!”
人影没有动弹。
曾广文的心却猛地一坠。
因为那只手……冷得像冰。
……
残晖还盘绕在院子里。
眼镜两个镜片虽然不见了一片,另一片也爬满了裂纹。
但透过它,仍可以看清楚自己已然回到了原地——享堂门口。
而只需稍稍扭头,就能看清身旁究竟是何人。
但曾广文的勇气好似已随着愤怒宣泄一空。
“易宝、宝华?”
他舌头打着节。
人影没有回应。
“萧疏?”
话中已带着哭腔。
人影依旧没有回应。
鬼使神差的。
他似眼前依旧看不清一般,摸索起那只冰凉的手。
从手腕,到手背,再到指尖。
“你的指甲怎么变长了?”
人影终于有了回应。
它无声贴近过来,脖颈好似扭动的蛇,将头颅放入了曾广文的眼帘。
通过爬满裂纹的镜片,他看到了一张支离破碎的脸。
曾广文像离水的鱼,开阖着嘴,声音近乎呻吟。
“向、向岱……”
“妖孽!”
忽然。
耳边绽起一声冷呵。
眼前的行尸突兀横飞出去!
峰回路转。
曾广文还没反应过来,衣领一紧,人已往后抛飞出去。
而在这一刹那。
他看见李长安神情平静与自己错身而过。
一改平时相处时的散漫与随意。
眸光冷冽。
仿佛黑暗中迸起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