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我想起今日是到昭华殿问安的日子,便起驾前往太后的宫室。
参见过后,我见马道长依旧相伴在侧,竟也不避我。我心想,真是高人,潇洒的很,不仅黄老,连茶道,这道人怕也通晓。
他既然心中磊落,毫不避我,我又何必摆架子不容于他呢?
三人难得静坐下来,马道长一边施茶,一边徐徐笑道:“茶之器物,贵在雅洁,但也要实用才好。贫道煎茶用的小釜,不同宫中用的银器,却是个铁的,赶明儿要让定云丫头,给我制个银的试试。”
我道:“要制银器,找她最省心。”
母后见马道元和定云交好,便也霁颜笑道:“待她制得了,哀家也请她一杯茶,莫道哀家偏心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着实感激母后,当时她派侯天文赐死定云,怕是担心我为她儿女情长的误事,如今见我做事稳妥,定是已经不再记恨定云了!且请她喝茶的话,分明有意让定云……
我心中一阵狂喜,抓了定窑小杯在手,狠啜一口,方才想起对母后说起张遇贤授首之事。
哪知母后道:“以前孙晟让我临朝,吕后故事,我宋福金怎么能做?景通啊,妇人涉朝,于国不利。这些事你以后不要告诉我了,自己拿主意吧!老身,只和马道长谈谈天儿,就知足了,只要你和朝臣晓得给母后留面子就是了!”
我望望母后,身上衣着朴素,头上只戴寻常素珠簪花,不着金银,与我平时的繁丽衣饰,简直有天渊之别,我不禁有些惭愧,心里答应马道元进宫不受限制,虔诚地点点头道:“母后既爱热闹,下次让定云也过来。”
提起定云,母后满月般的脸上竟一反常态带了笑容:“好,以前都是因为你,迷她迷得自个儿没出息,如今见你出息了,我还与她置什么气!你让她没事就进宫来!”
我立起身来,含笑行个大礼道:“是,儿臣自当吩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