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个子夜,就在燕云馆中,我稀里糊涂地拥有了定云,蜜恋之后,我没有欣喜,我发现,我给紫极宫的那个道人给骗了!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以这种方法得到了定云的身子,但我心里也有隐忧,可能我俩的心此生恐怕难以贴在一处了!不,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我俩终究还会在一处的。
我拥着神志半迷的定云躺在她的榻上,今日的经历在脑中一幕幕过了一遍。定云是爱我的,我自信不差,又那么爱她,况我解了她的绕指之毒,她只能配我!想起我的这一日,要先从紫极宫说起……
紫极宫中,我把天机子赐解毒药并不怎么起效的事对他说了,那紫霄对我说道:“我那师兄虽以前是个状元,其实却是不长进的。他那个方子,常人使得,若您所言之状,病者当是中绕指之后,又被人削了气海,散了胸中六气,倒引毒血攻入肺心所致,用他那种慢法子,不待治好,人已是不中用了!”
我心中气极,不知甚人如此歹毒,竟想置云儿于死地,“那国师教我,如今,该怎么办呢?”
“贫道旁的且不言,这绕指,便只有那个法子。”
我脸上一红,喃喃道:“怕她不应承,反因这个恨着我。”
紫霄道:“这倒也不难,只消这两包药,并一把鸳鸯转心壶。”
我看这两小包药,俱用油纸小包包的密实,却似江湖勾当,不敢轻信,只问道:“不会再伤了她吧?”
紫霄拈须而笑,道:“不会,不会。左边这一包,你饮了,名唤鸾凤和鸣散,右边这一包,让她饮了,可以暂时睡去,同时修补她的气海,增益内功,自然也可以任你所为,因此唤作:海棠春睡露啊。皇上天资高绝,此二药用法,不用贫道多言,但记住,和鸣散千万不可过量,否则有性命之虞,就如西汉成帝一般。”
他这主意一出,我便故意发怒:“大胆的谭道人,竟教朕做乘人之危的小人!”
紫霄道:“贫道原主张顺心而为,这既是君心所想,又何必诿过于人呢?依你方才所述情况来看,若不决断,此人便活不过十日去了。”
我听了这话,立刻打了个寒噤,慌忙把药贴身收了,起来作揖谢过国师,辞了出来。便想回沉星宫用晚膳,一来陪护星儿,一来劝劝定云。谁知方进宫门,早有集英殿太监禀奏,前方飞马来报,查文徽、臧循在盖竹与王延政的人马交战,不敌大败,众臣在集英殿等我参加晚朝。
我与冯延巳、孙晟等商议,彻底跟王延政撇个干净,大打出手,以期把内乱不息的闵国收归吾国版图之中!为着派边镐增援的事,御使江文蔚力奏边镐是个老好人,根本没有魄力镇住下属诸将。还奏说他之所以打胜仗,全在运气,不可大用,否则已到手的地盘都会丢掉。江文蔚毁谤边将军叫我十分恼火。要知道平张遇贤有功的祝全恩将军,年纪轻轻就病故了;眼下朝中最合适去救文徽的,只有边镐了。查文徽是我当元帅时就跟我的人,十几年的私交,无论于公于私,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我立即否了江文蔚,派边镐率军赴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