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定云却不得安眠。睡梦中我和景通来到了宝华观的花径上。
但又似有一群黑甲罩身的羽林军在我们前面跑着,把路上的美人樱践踏殆尽,我恍惚间又见景通全身金龙朝服,冕冠上的珠帘晃得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依稀记得我是在他身侧的,一瞬又好像离他很远。
只见他袍袖一挥,“逆贼马道元,传播流言,拐带太后,颠覆社稷,罪大恶极,诛!宝华观全班道人,均属附逆,诛!”
一大群人冲上去,乱刀挥舞,血肉模糊。
我记得我跪下来,当即跑着他的腿,大哭:“我也知道,我也有份,你把我也杀了吧!”
我惊醒的时候,额头上全是冷汗,喑喑地哭着,泪水把李璟的前胸全给沾湿了。景通披散开的乌发,和我哭湿的乱发缠在一起,他抚着我的脑后,用手指捋顺了我的长发,拿自己的袖子擦擦我的脸,声音也柔和得像纱缦滤过的月光:“没事,莫怕,有我呢。唐国天大的事,都有我在呢。”
我已醒来,哪里还睡得着?便抽泣一阵子,问他:“马道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