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喜道:“娘娘清醒时拉着不让叫,她说她是唐国第一神医,谁也治不了……就给拖了一时,不想…老奴正准备去通报圣上拿主意呢!”
我丢伞于地,顾不上说别的:“快去!去传旨!叫杜子远领全班太医都给朕来!文小何!!”
一旁的清书见状道:“圣上,文副总管去给萧将军传八百里加急的御令去了!”
我想都没想,拉了清书:“那…那就你去,去把晖之从太湖叫回来,把那个姓宋的,也给朕拉回来救人!”
我快步撞上楼去,见了定云那个憔悴的样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早有小岳端了保元汤药在旁,我一把接了,道:“全下去!再多熬几碗,看我给她硬灌下去!”
我使大力托她起身,见她牙关紧咬,我忍着心疼,指间着力开了她的口,将玉碗中的药狠命灌进去,汤药却淋淋漓漓落在她那紫缎面绣双鸳的被面上,大半没有喝进去!我一时慌了神,见杜爱卿已来了,劝我道:“皇上勿惊,耿娘娘是气血攻心,元神不守。吾以金针刺其十指,必能令其痛极回天!”
“你别说了,快上啊!”
我原对杜老抱着指望,谁知他将定云的指尖扎破出血,那道人却还没甚起色!杜老、王爱卿及吴耀光他们几个太医在门口议了半日,竟说阿云以前所中的情蛊和为凝烟度血时换来的胎毒已在体内相冲,再加她没有求生的意念,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从太湖来到金陵,以现下的最快脚程,最快也要十日。好在我灵光一现,急差跟太医过来的竹墨跑一趟青龙山的天机门据点,(以前文小何告诉过他那里一个时辰足夠来回,不知天机子还在不在?我一面等天机子,一面发狂般写招医榜,恨不得派出暗卫一霎贴遍金陵,把能人翻出来!
竹墨走后,老杜等进了给垂危病者用的生脉饮。我虽不懂医,看了这剂药,心都凉了——不到待死,医者都忌讳这剂药!我含恨将此药给阿云强灌了,别的且看天意吧!
我默默令杜老等退了,自守着定云,一时心神俱乱。我忽地想起,陆紊曾对我说过有本书说过人的臂肉和药熬煮可以救命。我依稀记得,那书是《隋炀帝逸史》,我当初笑她呆,现在自己却也想用!我打了方才喂药的空玉碗,见有块碎片还算锋利,拿起来就往自己小臂上割去,好容易刺了进去,出了不少血,肉没下来,我人快疼晕了——手掌侧面昔日被她锡丸所打之处已留了伤疤,今世好不了的,如今靠近手腕的小臂上又是一道大伤——只愿救了她才好!我忍痛加力,抠了一小片臂肉下来,放碗里盛了,这才想起杜老他们不会同意我这个荒唐的想法!熬这个是什么火候?我不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