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打了五六个,赢了三十几缗钱,定云便要下去,这时有个乞丐模样,胡子拉茬的高挑汉子,飞身掠上台来——据灵若说,这个人约二十五岁上下,其它五官记不清了,头发乱蓬蓬的,勉强梳了个髻,发上别一根断木筷子,穿一身脏兮兮的褐色旧袍,宽肩细腰,只记得他眼极亮、鼻梁甚挺就是了,那人上台报名道:“在下舒州田英,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耿道人豪迈地一拱手:“好说!在下是金陵耿氏定云道人!”
台下一片哗然,认识定云的人都大声为她助起威来!灵若一向文静,此时一反常态,喊得最为响亮!
田英蔑然看了一眼台下,道:“万一在下失手,把女侠您打死了呢?还是先签生死契好了!”
定云朗声大笑,拉下发上玉簪别在腰间,散下长发,道:“不用,若打不过,我会跑的!我看英雄眼蓄精光,身携锐气,为何不去投军呢?”
“哼,屡战无获,白送性命,当这样的兵,还不如在家种田!看招吧!”
这汉子的招法,与凡夫大有不同,不用兵器,只赤手空拳,拳风十分刚猛,招招直迫对方,定云眼看要败,却用轻功腾挪几下,拂尘飘飞,汉子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谁知那汉,出手绝快,又不知自哪里掏出什么星子般细小的东西,连发了七八个!可是,太奇了!众人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竟没有了紫衣道姑的身影!
当下灵若在台下着急,田英收了势翩然着地,却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出来!他在台上说道:“打来一顿饭钱也好啊!打输了您别跑没影啊。您倒是现个身,给我做个见证呐!”
定云道人散了身前紫雾,闪身已到他跟前,俯身捡起那人身上掉的一根摔残了的金镶玉簪,笑道:“壮士歇手!我输了!修补这个,是我长项,我可以代劳!”
田英脸一红,夺过簪子:“不用!女侠若承认输了,只要借我一顿饭钱!”
定云反手将拂尘丢给灵若,“何用那么麻烦!本先生可以请你这后生吃几顿,顺便,介绍一个朋友给好汉认识!”
我坐在流杯宫听灵若给我说到这儿,心里不觉一寒:不知所踪的刺客,竟真的还在金陵!我含怒问灵若:“那个田英后来去哪儿了?那根金镶玉大龙宝簪,制法独特,是辽国皇室专有的!他…他一定就是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