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云一舞,我心立定!当下忙叫得闲传旨,今日,燕云馆的人都重新回来,仪式务必隆重!
随后我精心整理一番,隐了病态去上午朝。临走唤过得闲耳语一番——得闲去通知何莅自紫极宫给我取了修元丹,我坐进轿中悄悄服了,何莅却不是天机门的,不会化丹,只叫他随便使了内力,胡乱给我用了药,只为长精神,瞒过众臣的眼目罢了!
我在何莅的陪伴下前往集英殿上朝——这件事,实在不能再拖延了!周主南侵,大战一打就是三年。军费开支暂且不论,光我方三天一小礼,五天一大礼的伺候周主,再加上前段时日宴请宋国借书使者陶谷,虽说这个假正经的陶大人因一首艳词丢了面子,可他临走,我还是让韩大人打点了许多给他!一笔笔的开销有去无回,国库存银都快要尽了,不添铸新的钱币,不等周国打我们,自个儿就得乱呐!
我朝原本沿用前唐旧币,名曰“开元通宝”,自我登基后,又铸“永通泉宝”钱,小额则为“永安五铢”钱。永通泉宝四字以我最得意的八分书铸于钱的左边,右边则以篆书铸“永通泉货”四字,背面则饰以龙凤纹饰。这钱原与开元通宝等值混用,制作极为精良!可淮北战后,国中实在没钱了,民生凋敝,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我不得以开大朝向群臣问计,最后钟谟给我支了一招,“唯今之际,只有将铜钱贬值!”
大臣们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十分无奈只好默认。钟谟接着道:“我国可以再铸一种钱,名曰‘唐国通宝’,大小形制减半,两个唐国通宝,等于一个开元通宝,或永通泉宝。另外,分面额大小,再铸五种钱币,称为‘唐国钱’,并行于市。”
这么一来,等于钱货贬值一半,流弊可想而知!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也只有依着钟谟的建议,命韩熙载火速督制新钱了!
定云跳罢驱魔舞,我本来还准备要召满宫嫔妃来贺她回宫,她二话没说就给推了。她又坚决不愿再受我给的妃号,见她不乐意,我也就淡了,并没下圣旨,只是叫得闲去向众妃说了耿妃回来的事,其它供养,依旧参照贵妃!——奇怪的是,后宫的所有妃嫔,包括平时最不爱热闹的冯曼曼,那晚竟全都去了别馆,和耿道人拼酒谈诗。带了病的耿道人,依然故我,有凝烟在后担待,众人撇了我不管不顾地玩了个通宵!
凝烟为人稳重,她倒一直在昭阳宫陪着我。她替其它人向我说了个情,说周主来了三年,大家都闷死了,要我宽赦众人放肆之过。我难得挽了她的手,对她温存道:“你母仪天下,其实最辛苦了!今天忘记我,你自己也去和她们乐一乐!定云的妃号仍没恢复,燕云馆是方外之地,你们爱怎么样便怎样,朕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怪,爱妃们随心就好!”然而那晚,凝烟终究没有离去,她是一直陪着我的!
李宁安去赐死宋齐丘,一走就是好些时日。这几个月我度日如年——不管住在哪个宫里,宋国老都会入梦缠我——他对我说,老夫都73了,还怎么想做皇帝啊?老夫是唐国元老,你让老夫死得那么惨,老夫要在下面看你的下场!
我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醒时冷汗侵衣。我觉得正宫的阳气重,便一直躲在修得华丽宽敞的昭阳宫,凝烟放下拜佛的功课,拼了命的照顾我,从嘉两口子也经常来,可还是没有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