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好似提早知道这些事,不出半刻便带着我出村。她说那个乞丐不是乞丐,是朝廷探子;她说那些劫匪不是劫匪,是朝廷刺客;她说我爹爹是个豪侠,是个真正的英雄,只可惜遭朝廷盯上。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三姑娘也不继续说。她教我武功,让我保护自己,打那一刻开始,她就像是我娘,顾我温饱、担心我的安危。她带我隐于山林之间,自己盖起一所木居,取些果子耕耕田、抓抓野味、练练武功。我的匕首、我的一招一式,都是与她仔细琢磨出来的。”
“后来呢?”季晅听出味,他大概想象得出三姑娘的样子,就像现在的方采寒一样。
“后来她抛弃我,在我九岁那年,她收拾包裹将我推入敛红坊,说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女,在路上被她捡到,边上还放着包裹。”
方采寒哼气一声,季晅分不清楚她这是不是在笑。“我待不住敛红坊,那里的气场太阴柔,于是我天天向外跑,找寻三姑娘的踪迹,我才知道三姑娘送我进坊后,没过多久被人劫杀在道上。”
“她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推你入坊的。”季晅安慰道。“也难怪你在坊里有人脉。”
“或许吧。至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方采寒这一句充满落寞。“那时,我想起她给我的包裹,里头尽是我喜爱的东西,唯独一块牌子不是我的。”
“什么牌子?”
“我不知道……”方采寒将棉布搓起的毛球一一拔掉。“但天下总有人知道。我回到敛红坊安分守己地学艺,敛红坊不仅是醉金夜不归,也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场所。我尽力服侍每一位客人,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到令牌的情报……才得知,那是血隐堂令牌。”
“血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