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晅可以清晰地见到,方采寒那与首饰相同的清晰琥珀黄在剎那间盖上一层阴郁。
伸完懒腰后,又一阵摊软躺了回去。
“还记得门口那些争相接客的艺女吗?”
“记得。”
“她们的卖力,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落到那个位置去,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方采寒冷哼一声,双眼望着天顶的花纹出神。
“敛红坊就是这样一个势利的地方,无论它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光鲜亮丽。”
“感受得到。”
打从最开始,与白玉倾的对峙当中,言谈间不时透漏着这股讯息。
“婉儿阿……她比我早进来许久。
我对她的认识,基本是建立在艺女的流言蜚语间。
因为无法说话,无论她怎么努力学习,终究无法在这个势利当头的环境中受得重用,才落得做为下人的地步。”
冷冽一笑,笑中是无法覆盖的无奈。
“成了下人,本就看她不顺眼的艺女更是变本加厉,将无形的中伤变为真实的攻击,料定她无法说话,无法求援。”
“这就是忌妒吧。”
“不晓得……某一次,我在桥上见得三名艺女围在一起欺侮她,我看不过眼,便上去挑衅那三人,将她们赶走。正当我俯身查看婉儿的伤势时,她突然起身推我一把,我就掉进桥边湖里了。”
方采寒横躺着取下头上的炼饰,拨乱自己的短发再一一梳理整齐。
“那种感觉很差。”
“她不像是那样的人……肯定有她的苦衷吧……”
“或许是吧……我本以为被我挑衅那三人会来找我报复,没想到大半个月内我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倒是那群人渣,把对我的怒火撒在婉儿身上,更加狠绝的欺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