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穿入一个狭长廊道,季晅知道,这就是寄居于桥下的行走空间,一切跟自己的设想猜得八分不离。
是往回迎宾殿的方向前进,走到习厅底下,工作的空间比舞厅更大一些,错综复杂的管路盘点,密集堆积在本就狭小的空间里。
这一段空间里摆放着六张床位,看来拥挤。
也没有分别或是名牌,六张床位分给刚才初遇的十三人都不够用,婉儿却勤快的整理右边中间的卧铺,把因潮湿染得晕黄的被单铺齐轻拍,示意季晅让身上的伤者躺下。
有薄雾般动作轻盈,季晅缓慢的整个人跨进床铺,婉儿扶着方采寒的头部,让她可以平躺靠下。
细心如同在对待水钟机关,稍有碰坏就不能成。
才刚躺平,方采寒口鼻就涌烈冒血,然后流出一口黑污沾染床布,才归于宁静。
婉儿直用袖口擦去方采寒嘴边脏污,那血却已渗透棉布,在方采寒整个口鼻边留下一滩黑色污渍。
婉儿急切地朝季晅比手画脚,奈何季晅跟抽刀客两人皆看不懂,满脸狐疑,也没有纸笔能给她做纪录。
“婉儿是说,她伤得很重,要随时有人在旁边照顾,如果血污堵住口鼻,或着回流那就不好了。”
对床的女子刚坐起身,裹上衬衣棉布,梳理头发。
见两人呆头呆脑,看不懂手语,举手之劳充当翻译。
“嗯,我们会在旁边顾着方采寒的,谢谢你,婉儿。还有……”
“梨钰。”
简单应答,梨钰的动作藏着雅韵,她慢条斯理,但慢得很有格调,那是能从白玉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一种教养,明显跟外侧那些有些粗野的艺女不同。
她的眼尾拉成狐狸瞇眉,脸有点长,给人一种妩媚又多疑的感觉,算不上好看,但是有迷惑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