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晅这一去,又是半天过后。
抽刀客吃饱了撑着,也不介意环境,就在方采寒曾经躺过的床铺侧卧,双手弓枕,不用半会就呼呼大睡,鼾声可以传遍整个地下世界。
婉儿将脏布撕成两小圆球,堵住自己耳朵来阻挡雷鸣,看着方采寒平稳无色的面部,也给她塞了两小陀入耳。
见她嘴部干燥,操起梨钰留下来的水碗,用小指沾湿一点,然后均匀地给她抹在惨唇上湿润。
她的状况不容乐观,干放两天,婉儿每次帮她扎针放血的毒量越来越多。
即使有大娘针对毒素的应急处理,仍没有根除,毒魔在一天一天缠食她的身体,如果在放下去,她怕是要撑不过今晚。
婉儿拉开她下胸间的伤口,处理过的伤口感染已经消退许多,不算大碍。
却能在惨白的皮肤上看到一针针锐利针头戳过的小孔,方采寒的身体机能明显衰退,身体的回复力大不如前,婉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给同一个位置放针。
挤了有三十分钟的脏血,直到黑血再复鲜红,婉儿才用清水沾湿掌心,由内向外顺时钟画圆,要把所有伤口周边的污秽清洗干净,就口吹干,不弄脏床铺。
照顾伤员很累,尤其是无法响应的伤员,婉儿不知道自己是否伤着病人,不知道痛楚、不知道感受,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拿捏力道。
这样一番悉心下来,所做的苦功也不比抽刀客差。
再换上一条全新的绷带,原先梨钰的卧床已经被每个时辰换下的脏污绷带占满,若不是梨钰这样吩咐,大概所有地下世界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实在浪费。
危机紧要,别无他法。
婉儿甩了甩头,她的眼皮有点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