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担心的,是那些不知到何时会找上门的梦魇。
作为一个江湖探子,自保应是本分。
她开始后悔自己介入这么多的纷争,打从在茶馆遇到那一队人开始,就不应该色迷心窍上去攀谈。
如今她要找人也找不着,这两人就跟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声闻不留。
马场的臭气熏得他难以入眠,茅草倒刺穿破他有些破烂的丝质衣,扎得他难以忍受。
打从他干小偷这行就没有这么落魄过,孽缘,真是孽缘!
马匹嘶叫,不晓得是受着风寒,还是有陌生的气息来访。
这一叫直接吓绷紧风无情的全身神经,他把刚做好的茅草床铺飞踢散乱,然后将自己迅速藏入茅草掩盖之中,观察来人。
并未有来人。
风无情持续观察了半小时有,马儿只是发了个喷嚏,便甩甩尾巴继续休眠。
他一边梳理自己满身乱序的草堆,一边哀叹自己的命苦可怜身世。
时辰渐入冬,他还没有东西裹身取暖。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下一餐是不有着落,也不知道下一处该歇息哪里。
漆黑的深夜彷佛随时会冒出亮黄目光,做个掠食者紧紧很瞪着自己的柔弱。
“他妈的!”
他不过就是武功不怎么样,居然做成这副受人欺凌的模样。
敌人该惹不惹,一惹就惹上最大头。
风无情疯狂拍着脑门,逃只有继续逃,也不知道该是幸运还是不幸,逃跑正好是他初混江湖所学到的第一项本领。
发泄完脾气,他遁入自己的臆想中。
茅草是软卧,马匹是美女,破烂的衣衫是被卸下的裳,握着月光,如果能有美酒,应着丝竹风流,一切如故,那还好说。
他必须要回去,去偷回自己逝去的宁静岁月,去偷回自己的人生。
“大娘呈首请安!”
季晅坐在休憩事中央,给这些下人们讲解木制机关的基础,就听到一声金属翠响叮咚的踅音,然后所有下人们兢兢而立,立刻离开座位,等着敛红坊的头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