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声厉厉,梨钰适时地出现在休憩间,内眼角朝内扭曲,脸色不是妥当,而是一种勾人艳怒。
“我想请你帮我上妆。”
“我不会。”
“你曾是伏御,不可能不会上妆。”
梨钰的眼珠子在一条细柳框眼上滑转,那应该是惊疑,但更像是片刻打趣。
“那名艺女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推敲出来的。你见到白玉倾能不行礼、又懂得下人们不懂得医理药术,足见你身分地位高尊。”
“你要上妆做什么?”
“我曾与方采寒藏身弄花厢房,还有些东西放至于此。如果能将我自己的工具拿来,肯定能有帮助!”
“……坐吧。”
梨钰折回,就一弹指的时间,从不知何处翻来有十几罐的妆素。
“其他人别停着工作。”
拿起毛刷,梨钰点笔的醒神比兮月更胜更顺,她做的妆容更效率、也更柔滑。
纵然威仪俱在,但仍免不了下人们好奇而频频聚目的视线。
“太抚媚了!”
“我当初在练个两笔也能有这等功力!”
“你少臭美!有这么厉害你今天就不是下人啦!”
“别动。”
茵红抹绿,梨钰毛笔收顺,然后在自己左腕上抹色试感。
没有镜子,季晅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不知为何,有一句话梗住咽喉,在梨钰细眼最贴近自己的时候,季晅遵循地下世界的传统:直白。
“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