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他只身没入雨幕,任由自己被雨水冲刷,陈松宜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雨水是咸的。
他走到医院,以为自己的母亲能成功手术了,医院的护士却歉意的递给他一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抱歉,病人因身体内器官破损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去世,请您在这儿签个字。”
陈松宜僵直的站在原地,他白着一张脸,衬得他眼眸黝黑无神,嘴里喃喃:“死了?”
递死亡通知书的护士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道:“请节哀。”
直到连雨晴的尸体被推出来的时候,陈松宜才恍然清醒,连雨晴真的死了,那个一直偏心邵杰,让他不停忍让,最后却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击的妈妈死了。
陈松宜轻眨着眼,他一直想逃脱,总觉得离开了连雨晴的身边就能重获新生,他一直觉得她蠢,在那个根本就不属于她的家里步履维艰,讨好着所有人。
可现在,困着他的笼子没了,他展开了翅膀可以自由的飞,可为什么还是会回头眷恋困住他的笼子,看一眼他都觉得好难过。
难过得想死。
陈松宜只觉得疼痛席卷他的全身,痛得他喘不过气,痛得他眼眶干涩,喉间嗬嗬作响。
阴雨绵绵,一直没停过。
孟余余在咖啡厅等了一天,从上午一直到晚上十点,咖啡厅要打烊了。
她疯狂的拨打着陈松宜的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没有带伞,走在雨中的时候,有些迷茫,有些转变仿佛就是一瞬之间,原来还温柔摸着头叫她笨蛋的陈松宜,今天就像变了个人,说着那些绝情的话,骂她是蠢货,说就是为了骗她。
孟余余不信,她要听陈松宜亲口跟她说,否则他电话里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
她淋着雨回家,第二天就生病了,烧到了39度,忍着头疼,和身体上的不适,她去到了邵家找他。
却被邵家的佣人告知,他没有回来。
孟余余就找了个遮雨的地方,等陈松宜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
整整三天,孟余余看着檐下滴落的雨水,溅跳在她的皮鞋裙摆上。
她怕跟陈松宜错过,生病了连药都没吃,从早上八点一直守到晚上十二点,连陈松宜的影子都没看见。
她一颗滚烫热烈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所以,陈松宜那天说的都是真话,他从没喜欢过她,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就是为了耍她。
让她喜欢上他,看那所谓爱而不得的痛苦?
她抬起头,她的烧还没退,头脑很昏沉,原红润的唇干燥得起了皮,一双圆眼空洞看着滴落的雨水。
她一定要亲自听见陈松宜跟她说,她一定要等着他。
远处有人撑着一把黑伞渐渐走近,少年宽肩长腿,即便穿着泛着黄渍的白色短袖也难掩他的清冷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