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靠近王泰源的院落,先听见哭声。从远到近,哭得撕心裂肺或者闷声抽泣。
院子里比先前更亮,高高挂在廊下的灯笼将哭声也压在地上。管弦抹着泪水匆匆穿过院落,冲进卧房便拜。
“老爷,大爷,二爷,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管弦的话,立在王泰源百寿拔步床旁的王献卿和王展科悄悄提起一口气,或是惊恐或是期待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熄了一盏油灯,摇得那床帘“哗哗”响着,将老人的干瘪的身躯吹鼓起来,发出一声漫长的叹息。
“我要死了。”
王泰源口中“荷荷”两声,仿佛要咳出一口浓痰。管弦立即双膝跪地行上前去,用手轻轻帮他顺气,两个儿子则只是立在一旁。他们等的不是这一句。
又来了风,吹灭了第二盏灯。王泰源声音愈来愈小:“我,我一生,从来没有干过亏心的事……”
“您是我们付稷镇的大善人啊!”管弦一听立即哭嚎一声,外头听见了,哭声更是此起彼伏的涨起来。
“是,呵呵,所以我要死了,我不伤心。”王泰源颤颤巍巍抬起来一只手,他对着灯火看,满是得意。随后,他将手指移向儿子们,“我王家,香火也未绝啊。”
“展科,你,咳,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