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璇仪大致看过数目,这两人身后的小孩还一个不少,都乖乖巧巧的跟在两人身后。
因为每一家肉食铺子收购菜人的价格都不同,越往里走,做的花样越多,价钱也越丰厚。带队的两人似乎想要得到一个好价钱,便一个劲儿地往街里头走。
骆璇仪看着菜人市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
就在这时,骆璇仪忽然捕捉到了一声微弱的犬吠。这声音虚而弱,细小仿佛是从喉咙里掐着挤出来的,骆璇仪几乎以为是幻觉。
但是就在犬吠被食客们说笑声音打散的瞬间,街上忽然吹起了一阵风,卷得白雾滚滚。骆璇仪只觉有一股视线扫过街市,最后落在前头两人身上。视线似乎在审视他们,最后缓缓挥开了雾气,伸手拦在这堆人面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厨子,络腮胡子满面横肉,手上拎着一把剔骨刀简直有一人高。他堵在路中间,声音低沉道:“这批货数量太少,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是,是。”男人点点头,似乎并不惊讶。厨子拎着刀回到一家肉铺中,他每迈一步大地都似乎在颤抖。他的铺子不像其他肉铺一样挂着鲜肉来招徕客人,甚至看不见菜人的存在。
但是店门前摆的桌子上,一个食客吃的东西却能看出不凡。
桌子上一个人面前有四个碟子,两个大碟,两个小碟。大碟分别是一盘翠绿翠绿的菜叶,上头还滚着露珠,一盘肥瘦相宜的方肉片子,煮的熟透一块块叠放。两个小碟一碟葱蒜,一碟子醋。
食客将菜叶裹着肉,小心地攥起一点佐料放在肉上,一点一点蘸着醋碟吃。他吃得小心翼翼又万分享受,似乎是在吃什么不可多得的精品。
当然,比起前头只用几条菜丝做肉菜,这家店用菜叶子算是额外奢侈了。
男人和女人商议一下,觉得厨子的店便是要价最贵的店铺。他们开始上前攀谈,人群移动靠向街边,露出了街道更深处的景色。
骆璇仪在玄承州最先了解的地方是付稷镇,原来她还觉得镇民为何没有人怀疑王泰源地治理,现在却有些了悟。
不要说小吃,像是那条清蒸黄鱼,恐怕在现在的大地上都是一样可以卖出天价的美食。在外头因为天灾人祸而把菜市开得堂而皇之时,付稷镇的镇民却可以不用花任何钱读书识字,哪怕是寻医问诊也被王泰源包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