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大雪如期而至,将北地覆盖的银装素裹。这时,风吹得强烈,帐篷的绳索冻结僵硬,就算充满野性感觉的兽人烈酒也没办法完全驱散身体的寒冷。不过,来自蛋岛的先锋军侦察兵依旧不会离开岗位,他们必须找到巨人的行踪,了解他们的进攻方向。
将衣服裹紧、帽子扣严,用已经黑硬的手套从罐子里掏点油脂抹在脸上。虽然这种提炼自獾熊脂肪的黄色油脂味道腥臭,就像在胳肢窝里捂了十天的臭袜子,但它能有效防止冻伤,尤其是避免鼻子、耳朵和嘴唇被冻掉。谁也不想出一次任务就丢了脸皮,宁死都不要变成一个无面人回去。
“柴火都能冻上?也是没谁了……”多玛·铎顿在柴火上踢了两脚,然后捡起一块塞进炉膛里。火焰旺了起来,上面的水壶一会儿就能烧热,这可是帐篷里除了两个坚古族人之外唯一的热源。今天的食物依旧是多油每餐肉加菇薯粉,将这两种东西塞进水壶里,再往里面抓两把雪,等它们咕嘟一会儿再趁热喝下去,那是冬季执勤唯一的乐事。
“这鬼天气,比在冰乳江南边冷多了。”另一个坚古族人正在检查帐篷的边缘。若是发现哪里的雪薄了一些,就用脚踢些雪上去,然后踏实。在这里,风比雪更可能要人命,一定要堵上所有缝隙,不然吹上一夜,人就没了。
“想温泉岛了?”多玛笑了笑,但是他的丑脸并没有因此变得有一丝可爱。“其实我觉得这里更好。一个更加严酷的环境才值得真正的强者来征服,湿湿软软的洞穴可不如北地的雪更加直白、壮丽。”
“行了,又想着写诗?你不适合做游吟诗人的!就你这张脸,已经注定你这辈子和浪漫无缘了。”踩帐篷的战士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奥力已经抛弃了坚古族人,不然怎么会给你这副长相?”
“世界上有两种坚古族人,让人一眼就难忘的,让人记不住名字的——我和达贡就是前一种。”多玛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先在炉膛里烧了一会儿,然后用它搅和逐渐融化的每餐肉粥。“我如果真要为北地写首诗,你得好好表现才能在里面混上名字。”
“我叫做沃夫·漠,到时候别为了押韵而写错我的名字。大诗人,粥什么时候才能好?”
“快了,两泡尿的功夫就行。”多玛歪头看了看炉膛,然后检查一些进风管,别让它被帐篷压了。听说有笨蛋压紧帐篷的时候把进风管一起给压扁了,导致帐篷里的人夜里差点被憋死,而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犯这种错误。“说道尿尿,那个去拉屎的罗本怎么还没回来?他被屎冻住屁股了?”
“我问问。”沃夫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绑在一起的木片,嘎嘎哒哒敲打起来。不一会儿,类似的木片声音传来,他侧耳听了听,说道:“没事儿,正在回来路上。”
也就一分钟之后,一个黑黢黢的人类走了回来,一手用力拽着裤子,另一只手提溜着断掉的牛皮腰带。“该死的,拉个屎也被你们催。催个屁催,把我腰带都给催断了!你知道这腰带是谁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