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陌生的字迹,但既然信得过他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素不相识的人。扈坚良的手在封蜡上摩挲了许久,最后还是把信原封不动的放进了盛着藏锋的木匣中。只是山长水远,再快马加鞭送到崇安都得是四五日之后,迟到与否,反正他都对得起这份信任。
而那时,徐枢所想告之杨臻的事应该也已发生了。
这也是收到信之后杨臻首先意识到的。
林年爱叉着腿站在门槛上把门口挡得死死的,他看完信之后就开始准备防着杨臻冲出家门了。
“温凉要去京城找你爹?”周从燕守在杨臻旁边也帮林年爱提防着他一时冲动,“这是谁写的?可信吗?”
“徐叔。”杨臻眼下稳稳地坐着并没有要躁动的迹象。虽然腕力虚浮字态凌乱,但大概的模样仍看得出与温氏废城之下石墙上的刻文出自一人之手。
“就算是徐枢那家伙写的也未必可信,何况你现在赶过去也未必追得上温凉的影子。”林年爱脾气不佳。
“我知道。”杨臻鲜有这种分身乏术的感觉,无奈是清醒至极的,他确实阻拦不了温凉。徐枢原本该是无限仇恨将军府的,专程告诉他,无非是顾及到了他,觉得温凉去京城为的是杀杨恕。对于温凉的乖僻邪谬,杨臻不敢心存侥幸,可他推心之下又觉得温凉应该不甘心直接杀了杨恕。世仇淤积,只杀一个平右将军如何畅快,还白送杨家一个忠烈之名,如果他是温凉——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如果他是温凉,必会让仇人身败名裂,报仇雪恨哪有看仇人同室操戈有意思。可他不是温凉,所以需要他回去做的是维护平右将军之名。
“知道?”林年爱从门槛上下来,杨臻这样的反应是他不曾料到的,正因为不曾料到才更不放心,“你有何打算?”
“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看看。”杨臻说。
林年爱讶异于杨臻的冷静,但也清楚自己没有多少理由拦着杨臻不让他回去,哪怕是要奔丧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