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晌后,杨臻三人的小院里就大变了模样。严阵以待看押徐枢的守卫不见了,柴房也被好生拾掇了一番,总算是有了能住人的样子。独臂的徐枢虽然身上还有枷锁,但原本那副死囚的模样终归淡了一些。
徐枢蛄蛹着爬起来面向总算来看他的杨臻,先开口问:“你还好吧?”
杨臻没了那些讲究,直接就地坐在了徐枢对面,抬手轻而易举地卸掉了徐枢身上的禁锢。杨臻心里清楚,这点家伙对徐枢来说根本不是障碍,没自己解开逃走是因为还想见他。杨臻上手探上了他的空袖子,直接把袖管挽起来露出了徐枢的臂膀断处。
“如玉他一时失性,把事情搞成如今的样子……怪我没拦住他,也怪我没能咬牙坚持住……”徐枢垂首忏悔。他不人不鬼地在温氏旧墟中过了半辈子,而今岁逾花甲却几经磋磨,徐枢自觉时日无多,只是可怜这个温氏遗孤怕他日后终归艰难。
杨臻看得仔细,徐枢的断臂多年,肩关节外的皮肉曲皱,已经看不出断臂之时的惨状。他问:“你的铁胳膊呢?”他颇为好奇的是徐枢怎么让那只铁家伙灵活如肉臂。
徐枢等不来杨臻的回答,只熨帖地答话:“之前被隗冶派人卸掉了。”
“再做一条如何?”杨臻说。
徐枢摇头:“工序繁琐,做起来劳心费力,算了吧。”
“你教我,我帮你。”杨臻明白徐枢是活着没劲头也懒得浪费心力完善自己,但杨臻仍衷心希望徐枢能活出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