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只有一半并非是谁告诉杨臻的,而是他自己听出来的。当初他在江郎山下的竹林外听到这曲子的时候就觉得有意思,后来见到了弹奏之人表明看法后更是受到了弹奏之人的赞叹。
“你怎么会想到用支笛子作兵器呢?”周从燕问。她从前看话本子就觉得奇怪了,别人的称手兵器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为什么他就非得选个尺短的木棍呢?
杨臻把手中的墨笛递给了周从燕,周从燕接手之时就觉得不对了。冰凉刺骨的触感,还有这分量,哪里是木棍该有的?
“我初入逆元拜师学艺之时,师父就跟我约法三章了。”杨臻说。
周从燕知道他师父是谁,她对那些传奇一般的人物也是充满了好奇。“哪三章呢?”她问。
“不动气,不杀生,凡事忍让退三分。”杨臻说。
秋清明是何等人物,他,还有林年爱,一早就觉得杨臻身上有一股不属于杨家人的戾气,而放任这股戾气肆意膨胀的话日后必成大患,秋清明当然不会眼看着逆元门沦为抚江侯府第二。
当然,这些事是杨臻所不知道的。
“师父说刀剑不适合我,就把这根笛子给我了。”杨臻说,“师父说它叫‘藏锋’,是故人相赠。”
“藏锋?”周从燕念着,“非刀非剑,无刃无锋,确实是藏锋了。”
杨臻所理解的也是师父意在让他掩藏锋芒,可六年前的试武大会早已将掩藏这一说法击碎了,毕竟当时秋清明也并未多拦他。
“说到底师父还是后悔了吧?不然怎么会在上一届试武大会开始前不久就把我撵去跟老驴头云游呢?”杨臻如是想。
“说来也是,现在想来我好像确实没在话本子上看到过你杀了谁的桥段。”周从燕琢磨着说。
“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江湖最重要的是快意,恩仇都是烦人之事。”杨臻笑道。他看那门派之间你争我夺,恩去仇来的,实在是琐碎。
“是吧,我也觉得……”说到这,周从燕的眼睛咕噜了两下,悄咪地问,“你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