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手递过来。鸿踏雪也十分配合,装模作样地把手伸过来。他偷偷看了那个在一旁等着取药的小厮一眼,贼声问:“那是镇原侯府的家丁啊,你去过侯府了?”
杨臻挑眉看他,反问:“怎么,你去踩过点儿了?”
鸿踏雪一愣,旋即把杨臻刚搭上脉胳膊抽出来拍案道:“庸俗!俗不可耐!”
周边之人纷纷侧目。
鸿踏雪默默地把手回递到杨臻的手底下,小声地使劲道:“那可是朝廷的地盘,我可不去找那个不痛快!”
“你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贼呀,还怕朝廷?”周从燕在一旁噘嘴道。
鸿踏雪听着这句夸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仿佛是可惜楠木变朽木般地叹了口气说:“周大小姐,你跟着老杨啊,可真是学不到好。”
周从燕的嘴撇得更厉害了,“学不到好?他哪里都好,怎么学不到好?”
杨臻歪头看他,幸灾乐祸,满脸炫耀。
向来擅长见缝插针的鸿踏雪意外地发现这俩前不久还跟冤家一样的人之间如今竟然严丝合缝了。
他总算放弃了练嘴的想法,老实交代道:“这要是抚江侯府,我七进七出都不成问题,可镇原侯还是算了吧。”
“不都是侯爷吗?又不是让你去偷王爷家。”周从燕不明白他在怕什么。从前看的话本子上把鸿踏雪写的那么厉害,安上翅膀的话比鸟非得都快,可实际见了之后怎么看都只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蟊贼。
鸿踏雪瞪着眼睛说:“姑奶奶,这俩差得可远了!穆老侯爷是开国功臣啊,轮分量的话,基本和他太爷在一个台阶上。”他说着指了指杨臻。
杨臻抬眼看着他,不搭腔不接话,三指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搭在他桡脉上。
“再加上镇原侯家的郡主嫁进了宫,如今的穆老侯爷可是皇帝他舅啊,扈坚良那个抚江侯基本就是个摆件,哪儿能跟皇亲国戚比啊。”鸿踏雪说。
周从燕听着,连连点头,心中已经编好了许多故事。
“扈坚良虽然不济事,但从前的萧岩流可是个厉害人物呢,真要论起来的话,他还是你师父的师父吧?”杨臻笑道。
“我师父那是自学成才!”鸿踏雪立即道。
杨臻收回了手说:“脉诊完了,想不想抓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