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如此吧。”方廷和也不多追问。
“先生不怪我擅自主张吗?”杨恕如释重负得有些突然。
“他本来就是你的儿子,如何打算将来,你自然是做得了主的。”方廷和笑了笑后又敛了些神色,“何况,在朝为官确实未必是件好事,臻臻的才气不输于江函,心性更是高于江函,朝堂于他而言终究会沦为是非之地。”
提起这个悲命的学生,方廷和总是难以释怀,而对于这个可惜的师兄,杨恕也难以启齿多论什么。
堂中气氛渐渐冷下来之际,杨臻顶着一脑袋的碎雪跑了进来。
他和柴赓在院中追着赶着闹了许久,柴赓团了一个大雪球直接扣到了他的脑袋上。杨臻够不着柴赓的头,所以就赶紧掐拿着自己东西跑进了屋。
方廷和脸上重新挂上了笑,他伸出双臂接住朝他跑过来的杨臻,抬手给他拂去了头顶上的残雪,捂了捂他冻得有些蜡红的小脸问:“怎么搞成这样了?”
跟进来的柴赓一听这问话就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了,不过杨臻却也没想告状,只把背在身后的那根墨青色的笛子举到了方廷和面前。
“先生,你会吹笛子吗?”
方廷和接过杨臻的笛子,触手之时便有些惊讶,冰凉入骨的温度,显然不是什么植株木材该有的温度,还有这分量,更不是一根空心的木头应有的。
“会啊,这是哪里来的?”
“师父给我的,可他没教我怎么吹。”杨臻靠在方廷和的腿上说,“我问了一圈,爹爹不会,哥哥不会,小叔叔也不会,先生您教我好不好?”
“好啊,只要咱们臻臻想学。”方廷和揽着杨臻,手把手地带着他把手指按在音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