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启连连大笑,杨臻则道不至于,他扯下自己的大氅抛给连舟渡说:“十二师兄你枕这个吧!”他拍了拍雪豹又说:“这个活的太不老实了。”
连舟渡还巴不得换个枕垫呢,这头野物的猫硬糙糙的,哪比得上狐狸毛做的大氅温软暖和。他圈着大氅往边上挪了挪,然后继续一躺就着。
百里启盘腿坐着,看着歪靠在雪豹身上的杨臻问:“你觉得咱们还得在这里得待多久?”
杨臻摇头,这就属于未卜先知的范围了,他虽然看过谢之艮的书,但他却不会因此成为神算,掐指一算什么的他是做不来的。他想寻思点别的,便问:“师兄,你从前都怎么和温凉遇上过?”
百里启觉得有意思:“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之前杨臻就问到过温凉的事,这回再次提到,实在是太难得了。
“按我所能想到的,温家三代人都来过这个地方,山是温居延凿的,机关是温洵做的,它是温凉养的。他们帮昆仑修了玉虚峰,也把他们心之所想留在了这里,温洵或许没明说,但温居延和温凉的话却有异曲同工的意思。我觉得温凉是几年前来到这里看到了他爷爷的留笔之后,又写下了自己的感慨。”杨臻说,“温居延刻碑文的时候还在担心温氏的将来,温凉来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明白温氏真应了温居延的担忧了。”
“什么意思?”百里启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自己离杨臻的话意只差一步。
“温氏真是因为谋逆被屠的吗?”杨臻问。温居延说世势“不容出林之木”,希望自己的后人碌碌无为,温凉最后又以已经“兔死狗烹”结尾,这中间似乎真是有什么玄机存在。
“天下不都是这么传的嘛。”百里启也不是当事人,他也不是个会对旁人的事刨根问底的人,所以根本没有想过温氏之事有什么蹊跷。
“天下人,都是听故事的人,他们耳朵里听到的更多是有心之人想让他们听到的。”杨臻说。
“别的我不清楚,不过萧凉他温氏余孽的身世被抖出来之时,很多从前跟他有仇的人都讥讽他是‘徒为朝廷之鹰犬’、‘给血仇之人当儿子’什么的,像这样难听的话当时实在太多了。”百里启也不愿去想那段扰人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