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少见他这副卖弄玄虚的样子,一时觉得甚有意思。
花千树与他对饮两杯后,背手一掏,把一块半脸花面具拍在了桌上。
酒馆中的嘈杂瞬间消掉了一半。
若是没有镇消喧嚷这一茬,杨臻还不会多想,但加上这一茬,杨臻就瞬间明白自己这个江湖浪荡友人是何身份了。他并未立即说点什么,反而是盯上了花千树额头上的那根红绫。
花千树想跟他对眼对不上,就也发现了杨臻注意之处。他抬手解下自己抹额,将自己的观音痣公之于众。
杨臻眯了眼,仍无甚太大的反应,倒是从前的受害者嵬名岘有些坐不住了。杨臻欣慰于嵬名岘这回脑子够快,不过嵬名岘被驯化的远比从前沉稳了,有多少想法都不会早杨臻一步先开口。
“你这是,”杨臻也拿不准这中间有没有宿离的勾连作用,“来自首的?”
“算是吧。”花千树笑给他看,“前教主骗你是什么下场我都知道,所以来跟你坦白一下。”自首的前提是自觉有错,而在他看来实在要找的话,也就是这个错了。
杨臻的手在桌上画圈,他在气宿离什么宿离长久都没明白,眼前这个昔日酒友看来也没明白。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俩如此这般作为,到底是身份是装的还是先前的志同道合是装的?换个身份还能换一副心性么?他真的搞不懂。
“是你找了杜三斤?”嵬名岘问。
“是。”花千树好像是才想起什么,倒酒朝嵬名岘举杯,“是在下给剑魁添麻烦了,在此给阁下赔礼。”
嵬名岘压根没有要接他这趟赔罪的动迹。
花千树手端得有些酸,向杨臻抛去求援的目光。杨臻总算没让他太难堪,抬手捞过他敬的酒搁到了嵬名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