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早就放下了对嵬名岘的芥蒂,此刻他头脑中风起云涌,自以为想得差不多了之后难掩佩服地问:“那个时候你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杨臻轻笑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嵬名落到你们手里,事情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梁源叹服杨臻远见十足的玲珑心思,又疑惑道:“可剑魁……他中了那个毒?毒从哪里来的?”
“崆峒里其实不只有田溢一个用毒之人。”杨臻点墨,“那个叫韩骁的,从前就是五毒宗的人。”
梁源瞪了眼。他是崆峒人,却不如杨臻知晓崆峒事。
“除了我和嵬名,你是第四个知道韩骁之事的人。”杨臻说,“他虽然出身五毒宗,但身为崆峒弟子却并未做过不利于崆峒的事,我应了他替他保守秘密,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会介意他的出身。”
“我……”梁源有些惭愧,“我明白了。”他也险些成了绝大多数人的其中之一,杨臻此刻将此事说与他听,无非就是希望来日他回到崆峒掌事翻旧账的时候能给韩骁留条活路。
“再者,”杨臻斟酌了一下表述言辞,“十五年前隗冶把他的小宝贝硬塞给了我,如今再见总得有点表示,不然我就把他忘了。”
梁源不知前因后果,也无法第一时间听个明白,索性又问起了其他的疑问。“还有那个凝血散,为什么别人吃了一点就难受你吃了一瓶却没事呢?”他问。
“那种毒,跟麻沸散是一路的,只要在它起作用之前用内力逼散就行,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中了招的人都无所察觉,等到发作之时再想做点什么就晚了。”杨臻说。
“噢……”梁源对他的佩服又摞高了一层。
有人敲门,梁源去开了门之后,店小二引着五毒宗的那个喽啰兄递进来了东西。
“这是我家少主送给杨公子的,说是让您留个纪念。”喽啰兄说。
杨臻接了,是一块用手帕包着的一团东西。待人离开后把手帕打开,他才发现里面是一小堆半碎不碎的渣滓,看残余的模样,原状大概是个铜铃。
“这是什么东西啊?”梁源搁下了手里的书卷。
杨臻大概还认识这个铜铃,是个响一声就让他难受的东西。他用笔杆在散渣里扒拉一番,然后就从里面翻出了一截软趴趴的东西,看来头一回心口难受并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