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悛看她始终愁容难消,又倒回来说:“要不我派人去看看他?”话问出去久不得答复,他又说:“其实此事并不是你的错,你完全不必如此牵忧。”
周从燕还是沉默,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么讲,她心里也有数,可她怎么放心不下。长久沉寂之后,她叹了口气说:“还是我去看看吧。”
叶悛无可多说,他想什么法子最后总不如周从燕自己的处理。他退出去没多久,通传之下便又进来了一个人。
嵬名岘带着一大摞书站到了周从燕的案前。
“怎么是你?”埋头苦干的周从燕发现来人是他颇为意外。
“送书。”嵬名岘说。
周从燕见怪不怪,这家伙矜贵得不行,但某些意味上又异常好使唤。
“只有前四卷。”嵬名岘说,“还有两卷没写完。”
“噢,他怎么不等全写完了再送来呢?”周从燕从上面抽出一本翻着看。杨臻少有把注解写在正文之上的时候,页眉页脚行缝之间倒是有许多飘逸的小字。看着这些英俊潇洒的字,她就能想象得到杨臻写这些字之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说前四卷简单得很,你有空的话可以先看看这几本。”嵬名岘说。
“简单得很……”周从燕品味着这四个字。说得轻巧,他觉得简单别人却未必会有这样的看法。周从燕腹诽间一心二用地读完了一页,转念一回味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能记住十之八九。是她突然变聪明了,还是这些注解通俗易懂实在好记?她又翻了两页,再一回味果然还是可以想起来许多。她有了百般的兴味,捧着一卷书越看越起劲,一时竟忘了面前还有个嵬名岘杵着。
嵬名岘没有更多的话,周从燕既然没空理他,他也就能走了。
“等等!”周从燕总算是没真的把他轻易放走。她跑去后厅一阵搜寻,抱着一大摞书回来道:“呐,这是后四卷,你给他带回去让他继续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