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九寒天能睡在热烘烘的炕上确实舒坦,但有件事又极为繁琐,那就是时间长了就得扒了炕再重新砌一遍。
概因一要预防冬天塌炕面子,二要防烟洞里的灰不掏出来,等入冬天不好烧,无法炕热屋子暖,还费柴禾。
另外炕面坯还是宝贝。
将熏得漆黑呛鼻子的炕坯敲成碎块,还有炕洞里黑烟灰扔到粪坑里慢慢浸开,这就是上等的农家肥。
之前沈卫民那处新房菜园子的地,当时就是将拆下的旧房旧炕里面黑土坯集中起来砸碎之后当成肥料洒上。
徐家人少又无人捡牛粪,想要养肥自留地小园子就只好从这方面下手,也是每年扒炕扒得最积极的一家。
天还未亮,一家子包括沈卫民在内就早早起来了,刚洗了把脸还未用早餐,白新生就先带人进来了。
来的人还不少,白家俩兄弟俩妯娌加上儿子闺女侄子的就全到位。紧接着不到五分钟就来了徐家两兄弟。
在徐大根的带领下,屋里男人忙着扒炕掏灰砌炕,屋外女眷们也开始将待会要焯水的白菜再检查一遍。
有那经过一夜之后最外面那层蔫黄的菜叶子就得给摘掉,这些菜叶子和腐败的菜帮子一样不好腌成酸菜。
趁着新炕砌好之后还要烧很多柴将炕烧干,或者说是为了省柴禾,正好趁此将入缸之前的大白菜用水焯一遍。
为了同一天扒炕和腌酸菜同时进行,一下子就彻底忙开了。忙是忙,却忙而不乱,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这种热闹,沈卫民已经许久未见。他就在待在东外间里面好为人师的徐大根边上学习如何扒炕砌炕。
至于同时进行扒炕砌炕的西屋那边,那里也有一位高手白老二,但论技术与速度还就是比不了徐大根。
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