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掺在升腾的水汽中,四处弥漫开来。
数十艘巨大的木质帆船下伸出密密麻麻的浆,就像巨大而臃肿的虫子一般,极力蠕动自己的脚,拼命向四周散开。
从高空看下去,那一艘艘的海盗船以普朗克的旗舰为圆心,像是散开的菊花花瓣一般,将中心处海难似也的场景暴露出来。
断裂的桅杆、残损的船身、漂浮的火药桶、浸透了海水的船帆,以及只剩下一角的破烂黑旗,就在这一大片狼藉当中,俄洛伊身上霍然绽放出碧玉般的翠芒,那些光芒扭动着汇聚在她手上,凝成硕大的一个光团,作势就要丢进海里。
虽然不知道那团绿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赵奉节哪能让她得逞,抬手引出一道剑气对着光团劈砍而去。
甚至在出手的瞬间,赵奉节心中还转起来一个清奇的想法。
(这算不算人生中的第一次对波?不对,貌似以前上学的时候冬天对着哈气也能算是对波吧?emmm。那句话不是叫自古对波。。。
就在他这不合时宜的脑洞冒出来的时候,剑气和绿色光团撞在了一起,那绿色光团就像真的一道光般,丝毫没有受到剑气的影响,对着海面就那么坠了下去。
剑气穿过绿光对着俄洛伊激射而去,俄洛伊眼中冷意愈浓,身形微动,其肩头的神像就直直的撞在剑气之上,绿光和白气齐齐爆开,炸出细碎的光芒。
细碎的金气就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划过她的面颊,却被绿芒吞噬,露出俄洛伊那张如木雕一般没有分毫表情的面孔。
“哼!”她冷哼一声,始终扛在肩上的神像也第一次离开了厚实的肩头。
那条放在地球上,其粗壮程度都能碾压99999%的地球人的手臂上肌肉猛地绷紧,纹刺其上的刺青也伴随着手臂的发力而像是活转过来一般,扭曲蠕动,涌出丝丝缕缕的绿光,流淌着向其手上的神像奔涌而去。
这一切的发生就是在瞬间,甚至当她直冲而来的时候,那淡然冷漠的声音,才堪堪传来。
“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声至,风至,人亦至!
俄洛伊冲来的刹那,甚至在原地留下了残影,身躯轰砸在空气当中,带出了低沉的轰鸣声,她整个人就像是抡起的巨锤一般,以光芒大作的神像为锤头,自下而上,对着赵奉节狠狠砸来。
而赵奉节也不敢和这神像直接碰触,刀锋一转,以刀代盾架了一下。
“砰!”一声低沉的撞击声里,赵奉节脚下的木架猛地碎裂开来,连退数步。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一股隐隐的疼痛和酥麻,传遍整条手臂。
“痛快!砸的我手麻!”受此一击,赵奉节啐了一口,非但没有退缩,心头的战意反而熊熊燃烧起来,狠狠握拳,驱散手臂上的酸麻之感,他低吼一声,脸上煞意升腾。
猛然进步抬手,水兵刀滑入掌中,刀身白光大作,一时间竟从刀刃上扩散出半尺宽窄的剑气,遥望去,那把本来对比赵奉节的身板而言无比单薄的长刀,猛地暴涨到了一人之高。
对着身前的俄洛伊凶猛的斩下,烈烈剑气之后的,是赵奉节那双凶光毕露的铜铃赤目。
再加上赵奉节和俄洛伊间悬殊的身型差距,这一刀都还在斩在半空,就已经给人一种已经将俄洛伊从中刨开的杀意。
“可笑而鲁莽。”俄洛伊冷笑一声,就仿佛没看到赵奉节这兜头一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就要任赵奉节这么将自己一刀两断。
刀锋及体的瞬间,赵奉节脸色霍然大变,整个人就像是踩到了钉子一般,猛地向后一缩,转瞬间就已经退到了舰船残骸的边缘。
下一秒,他瞳孔猛地一缩,之前立足的木料猛地碎裂开来,一条数米直径的半透明水柱旋转着直冲上天,完全无法想象本该柔软的水流到底是如何形成如此锋利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