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娣的擦了擦眼泪,好不容易露出的软弱,此刻却又重新长出了尖刺,“我自个争气?那么我何家争气的时候,殿下又在哪里?”
何良娣心中的槛,没有一个过的去的。
“你愈发的放肆了!”太子陡然抬高了声音,这是第一次这般对何良娣词严厉色的说话。
刚才虽是擦干了眼泪,可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此刻,却连眼眶里的眼泪都给憋了回去。
“我放肆了又如何?殿下既然是变了心,何必将脏水都泼在我的身上?”何良娣说完,紧跟着还冷笑一声。
太子看着何良娣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此刻却又放开了。
而后,又慢慢的收紧。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心绪平稳,“我泼你脏水?藏书阁中的事难道你忘了?一个宫婢,我不信了,若非后头没人,她能有这么大的心思?”
给太子下药,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偏生,太子盘问何良娣的时候,何良娣非要说什么太子信不信她。
这是信不信的事吗?这么原则的问题。
何良娣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她已经死了,你想知道什么,你还能怎么办?”
身上的散落的供词,因为何良娣的动作,掉落了一地,何良娣低头看了一眼,“也挺好,这样至少我可以救下这么多人。”
供出点东西来,慎刑司那边也许会放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想这就当为何家上下积福。
更为,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孩子积福。
愿他赶紧投胎转世,寻个更好的人家。
“救人?”太子此刻都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可知道,科举之事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应该说出来。还有,这些人乱供一气,你让下头人怎么查,一件件的再去核实吗?他们都是人,不是神!”
这么多事,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查出来?
还救人,要太子说,就应该把这些胡说八道的奴才给杀了。
不信,到时候问不出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