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夏师傅确实也陷入了一种左右为难的处境,秦德威的独走提供了另一种获利的可能。
就像赵文华所分析的,到底是搞霍韬送他去礼部,还是保严嵩送他去礼部?
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夏大学士忍不住就抱怨道:“这个秦板桥,总是自作主张,让我如此难办!”
王廷相没回话,他知道,夏言不需要自己帮忙选择,所以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今天,王廷相终于发现,秦德威与夏言虽然在地位上天差地别,但可能是同类人。
这两人都有唯我独尊、不愿附从的心性,做事都是刚愎自用、不听别人意见的风格。
王廷相只能庆幸,亏得这两人不是同代人。如果他们同在内阁,怕不是要打到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正在这时,门子向夏大学士禀报说,同乡侄辈严世蕃前来拜见。
夏言哪有心思见一个小辈,挥了挥手说:“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但门子捏了捏怀里的银子,又开口说:“那严公子头破血流,衣裳碎裂,甚为凄惨,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毕竟是同乡侄辈,夏言听着于心不忍,便让严世蕃过来见面。
严世蕃进了书房后,扑到夏言脚下,嚎啕大哭。
“都是侄儿我相貌残疾,外表寝陋,又独在京师读书,孤苦无依,便受人折辱!”
夏言看了几眼严世蕃,果然是鼻青脸肿的,身上襕衫还破了几个大口子,蹭了不少尘土,实在可怜得很。
严世蕃涕泪交流,连连叩首道:“求求阁老可怜侄儿,让我们父子能得以团聚!毕竟家父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唉!”夏大学士叹口气,扶起严世蕃,对王廷相说:“还是保严分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