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相冷哼道:“老夫当年与刘瑾恶斗时,从庶吉士直接外放,辗转数十年才回京!眼前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秦德威附和着说:“是,是,老前辈百折不挠,真乃我辈楷模!
再说郭勋与老前辈你都是为了公事,谁来督造火器都一样,于公能有什么区别,不须耿耿于怀!”
王廷相就很不满了:“你真是来安慰老夫的?”
秦德威小心的问道:“晚辈哪里说的不对?”
王廷相有点生气的说:“什么叫都一样?老夫与郭旭张瓒那些人怎么能一样?
这次大批量制造火炮,涉及巨量银钱和人力、物资!
郭勋张瓒等人皆是贪财之辈,若由他们经手,花销至少翻倍!
也就是五万两成本翻成十万两!你居然还认为老夫与郭勋没区别,真是叫人生气!”
秦德威只能又劝道:“现在说这这些也没用,就算花销翻倍了,那也是公款。
既然不归老前辈所管了,就不要想着心疼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小负真不算什么!”
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动了王廷相,深深的叹口气说:“这次胜负,其实没什么道理可言。
全因为郭勋更受天子宠信,所以完全输在了君恩上。纵然老夫更有道理,但也敌不过郭勋几句话。”
秦德威下意识就接话说:“皇上本来就是一个变量,你们非要把他当个定量。
还是说,你们离开想象里的明君就不会办事了?一点独立人格都没......”
忽然感觉王老前辈脸色逐渐变难看了,秦德威就高情商的来了一个硬转折:
“所以晚辈我想来想去,都怪夏阁老!比较君恩时,他这个宠臣居然比不过郭勋,才拖累了老前辈你!老前辈不必太过于介怀,都是队友不给力!”
王廷相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老夫知道你的心意了!
但这件事也不能怪夏桂洲,技不如人而已!也是我们大意了,没让你直接参与进来。”
秦德威又下意识的接话说:“是啊,没了我就不行......”
王廷相脸色又黑了,“你到底是不是想安慰老夫?如果没有别的话说,就告辞吧!”
秦德威立刻正色道:“今日前来,只想与老前辈说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廷相不动声色的回应:“你这是劝老夫暂且忍耐?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还是你只会劝别人忍耐?”
秦德威便开始分析说:“其一,诏书刚发出来,再次与郭勋针锋相对,只会让皇上更为不喜,认为是针对皇上来的。
甚至会刺激皇上产生逆反心理,反而故意偏袒郭勋,更增大报复难度。
其二,新式火炮的大批量制造,涉及大明武备,乃是军国重事,不可轻忽。
既然钦定了郭勋督造,你若还不停针对郭勋,反而影响火炮制作进程,损害公事。
而且这也很容易成为因私废公罪名,毁损老前辈你的形象。
其三,现在正是郭勋提防心最强的时候,即便老前辈有报复,也很难得手。
不如过一段时间,等候郭勋更加狂妄以及麻痹大意,到时候他自取灭亡!”
秦德威说的头头是道,王廷相也连连点头。
从这次事件的前后来看,秦德威终于像是一个成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