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便是秦王嬴政之时,相国吕不韦著《吕氏春秋》,意图以王道之说来弥补秦国法制的缺陷,但却被嬴政认为是在动摇秦国的法制根基。吕不韦千金一字,本意是让嬴政以王道辅政,却不想误了自己的性命。
这两次的交锋之后,王道之说彻底地被摒弃。但凡有人提及,都会被冠以乱政的罪名。
时隔数十年,王霸之争,似乎要再次重现。
赵政闻言,轻声反驳道:“当年大秦在变法之前,行的便是王道,可王道给大秦带来了什么?国家积贫积弱,百姓民不聊生,诸侯随意征伐,天下鄙夷弃之。”
张良说道:“时也势也,当年列国征伐礼崩乐坏,王道确实是迂腐之说,其不足在于,无法强国。但如今天下一统,正是力行王道,恩服天下的好机会。王道虽不能强国,却能治国。”
赵政说道:“如今天下虽然一统,却不到安定之时,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南有百越不服王化,国中还有六国遗民妄图复辟,还有不少居心叵测之人意欲作乱。此时若行王道,如何能应对这诸多强敌。”
张良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赵政的真知灼见,此人仅仅是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观点驳倒,其眼界学识可见一斑。
张良虽落了下风,但却不愿放弃,说道:“周行王道,才有这八百年的锦绣江山,列国百年征伐,也是因为王道不存。”
只见赵政的神情渐渐变得犀利,对张良说道:“张公子一日连破三境,根骨奇佳,若是能成为剑仙,也算是功成名就。切不可妄谈国政,岂不知书生误国?”
书生误国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张良的头顶上炸响,这四个字重如千斤,差点将他压垮。
他从出生以来就是天才少年,是韩国有名的神童,韩国朝野都对他以礼相待。
少年之时,他更是拜师黄石公,学习治国之术,兵法韬略,自认为有些行的。如今在赵政的口中,却是书生误国。
赵政也知道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些,转而说道:“以张公子的胆识学识,日后必成大器,只是这治国之术,圣人都难以全部掌握,只是因时因势而已。”
赵政知道,这样的天才最忌讳的,便是在志得意满之时,在意志未坚之时,轻易受挫。容易一蹶不振,丧失信心。
听他如此说,张良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在心中暗道:“因时因势。是啊,王道之说并未得到验证,不能算是失败。”
二人正在辩论之时,赵政向众人道一声后会有期之后,连忙起身告辞。
见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张良等人心中诧异,是什么样的消息,让这个举止有度的中年人变得如此的慌张。